却说那两个关西汉子张龙赵虎,早就迎路找去,报称:“郝将军自领兵出征,将校军兵,没一个服他,让他等打探地理,只顾敷衍,又四下劫掠民财,相互勾结,某日惹上一伙郓城县的都头公差,害人不成,反被几个人杀入营中,击溃大军,郝将军独力断后,被他擒获,扬言要关将军单独前去相见,不然郝将军性命难保。” 关胜听了惊怒不已:“这厮如此无礼,我兄弟为国征战,他郓城县有何权力拿人?莫非竟同梁山贼寇做了一气?” 旁边宣赞听了,劝道:“怕不是官兵骚扰地方,触犯了众怒?” 关胜摇头道:“国有国法,纵使军兵有罪,也当由我等问责,是杀是剐,军中自有主张,岂由他县里轻易便拿人?” 宣赞道:“兄长这话不错,待小弟领一千人马先行,让他县里交出郝兄弟来。” 关胜摆摆手道:“他虽胡闹,你我不能学他,堂堂朝廷兵马,威逼自家县城,这又成何体统?” 说罢忽然一笑:“话说回来,他区区几个人,能冲散两千兵,擒了思文,倒也堪称了得。这等豪杰,做个区区都头,岂不是大材小用?罢了,他不是要见我么,关某便亲自走一遭,连郝思文带这几个好汉,尽数取回军中效力。” 关胜自负英雄了得,却屈居下僚多年,深知那有志难伸之苦,推己及人,倒是打算提拔提拔曹操等人。 宣赞惊道:“兄长,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你一番善意对人,谁知道那几个心思好恶?他这里离梁山泊绝近,真个和贼寇们勾结,也未可知。你一人去,须吃他们害了。” 关胜丹凤眼一眯,摸着胡须,傲然道:“有勾结又如何?关某掌中刀,胯下马,便是满城都从了贼寇,出入也如无人之地。” 宣赞见他主意打定,也无法相劝,两个一路行军,到了郓城县外安扎行营,关胜便对宣赞交代到:“贤弟,你且把守营地,愚兄我去去便来。” 当真就独自一个,提刀跨马,一人来到郓城县,进来遇见公差便问:“你县中抓了朝廷先锋的都头乃是何人?速带某去寻他。” 那差人见关胜仪表非凡,不敢怠慢,便引着去衙里寻见雷横。 关胜上下打量一眼,见他紫膛面皮,扇圈胡须,生的颇为雄壮,暗自点头,故意板着面孔,沉声道:“只你便是郓城县都头‘插翅虎’雷横?郝思文如今何在?” 雷横微惊,看此人,身量比自己高了有半个头去,重枣面,丹凤眼,两眉入鬓,三柳髭髯,唇若丹朱,威武中不失文秀,三十上下年纪,暗自道:这厮体格相貌,倒是和朱仝肖似,人都道朱仝酷似关公,这般推来,此人倒也有乃祖规模。 他也不甘示弱,点点头道:“你这厮便是‘大刀’关胜了?敢一人来此,胆色倒不凡。实对你说,抓你兄弟的不是我,乃是阳谷县的都头武植武大郎!你既然有胆来此,雷某且带你去见他。” 关胜听了一惊,连忙道:“你说的武大郎,可是人称他‘武孟德’的?” 雷横傲然道:“大宋四百军州,只此一个武大郎也。” 关胜傲色略敛,震惊道:“不料竟是他!我在蒲东,亦常常闻他好名。既然如此,还请雷都头为我引见。” 雷横哈哈一笑:“有何不可?且随我来!” 当即领着关胜,来到曹操落脚的客栈。曹操闻听关胜独身而来,喜道:“果然胆色不凡,又重义气,众兄弟,随我去会会此人。” 当下一众人齐出,其中“美髯公”朱仝亦在,与关胜两个对面相看,两个都是八尺四五身材,两张重枣红面相映生辉,都微微“噫”了一声。 曹操哈哈一笑,看看关胜,看看朱仝,暗自点头:这关胜和关云长,大概的确有些血脉渊源,不见那脸型、眼睛、嘴巴,却似一个模子出的?嗯唔,若是把朱仝的胡须换了去,便能有八九成相似。 当下欢欢喜喜笑道:“关胜啊,令祖云长公昔年单刀赴会,名传千古,你如今匹马单身,连个周仓也无,便来救自家兄弟,将来传扬开去,也是一番美谈。” 关胜听了这话顿时一喜,“关羽后人”四个字,乃是他平生最大的骄傲,日常行事做人,无一不学乃祖,生怕有一丝差错,堕了祖先威名。因此曹操这番话,真正说到了他痒处,顿时间便对曹操好感大生:啊呀,好个“武孟德”,怪不道声名远播,果然是识英雄、重英雄也! 随即又一阵懊悔:我一心要逞英雄,早知就带了宣赞来,他便如同周仓,岂不是与先祖更像? 心潮起伏,面上却只微微一笑,抱拳道:“‘武孟德’谬赞了,小子鲁莽,何敢相比先祖?如今贸然相访,非为别事,只为讨还我兄弟郝思文也。” 曹操大拇指一翘:“义薄云天!不枉是云长公的血脉,为兄弟,何惜剖肝沥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