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狼虎穴,便见窗口不时探出各种凶神恶煞面孔,都是些赤发鬼、活阎罗、立地太岁、丧门神之流,做出种种狰狞古怪神情,愈发吓得脚软,尖叫不绝,只疑身在地狱。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操满面红光,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来,笑道:“公明贤弟,愚兄这次入京,不曾用本来名姓,种种勾当,都是顶着你宋老弟名头!” 宋江“啊”的一声,脸色一苦,正不知说什么好,李师师已款款起身,接了曹操取出的物事,拿到了宋江眼前递出。 人未至,香先到,宋江只见她仙女般人儿走来,双手递来一物,忙屏住呼吸,下意识接在手,却听曹操道:“顶着你宋老弟名头,正是为了拿到此物!宋江兄弟,以后你就是登州兵马司都总管,比栾廷玉三个,尚且高了一级!四州武将,以你为尊!” 宋江啊呀一声惊叫,便似一个金元宝砸在了脑袋上,脑子还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已下意识露出狂喜之色——这可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啊!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想了半辈子的好事儿,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成真了。 双手剧烈颤抖着,打开了那一纸告身,“宋江”两字,“登州兵马司都总管”八字,死死烙印进瞳孔……“嘀嗒——嗒!”两粒豆大泪珠,滴落在那告身上,唬的宋江一惊,怕花了字迹,慌忙平平放在地上,便用衣袖去擦。 看他满脸惊慌、屁股高撅的失态模样,李师师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男人身边。 是啊,世人乍得名利,失态狂喜,岂不是人之常情么?李师师悄悄看了一眼曹操,见他满脸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神色,心中倒是暗暗欢喜起来——我李师师的男人,理应如此才对! 宋江擦去泪渍,见告身完好无恙,顿时欢喜,一时间又哭又笑,看得旁人尽皆莞尔。 他猛地又想起一事,连忙道:“啊呀,武大哥,小弟我却是在逃的人犯,又不曾蒙赦,如何做得朝廷的官儿?” 曹操道:“贤弟啊,犯罪在逃的,乃是郓城县宋江宋公明,做官儿的,却是阳谷县宋江宋浮舟,并非一地人氏,字亦不同,本就不是一人也。难道有人犯罪,天下同名的人都做不成官儿么?” 宋江听了急急把告身一看,果然写着阳谷籍贯,顿时哈哈大笑:“哥哥说的对极!小弟世代生在阳谷,却是一时欢喜糊涂了。至于字嘛,嘿嘿,想那公家有何明处?公明公明,甚是不通!浮舟却又不同,此去登州,大海茫茫,浮舟其上,不亦快哉!” 说罢起身,深深一礼:“武兄,实为小弟再生之父母也!” 曹操连忙起身还礼:“你我兄弟也,何须如此?况贤弟素怀经纬之才,却屈身县城小吏,不得施展!恰似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世人不知,难道我不知耶?我欲经营四州,有贤弟为我坐镇后方,为兄便再无丝毫顾虑处。至于区区一个都总管,于贤弟而言,不过万里鹏程之初起,何足道哉?” 区区几句话,触动宋江多年心疾,刹那间百感交集,干脆顺势一跪,脸上两行男儿泪直淌下来,抱拳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武兄也!王英那厮,我好意引他上山,他却狼心狗肺,背反山寨,陷我于不义之地!这些时日,宋江白日欢笑、夜晚垂泪,只觉无面目见众兄弟,若不是老父尚在,早便跳下山崖,以死明志也。武兄不仅不曾见疑,反将这等官身让我,允我一展平生抱负,此何等胸襟恩德?小弟亦是有心肝的汉子,岂能不誓死以报?” 曹操大步走去,扶起他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既是兄弟,大家肝胆相照,哪有许多顾忌?王英又不是你亲儿,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信梁山兄弟有人因此疑你!” 晁盖起来,朗声道:“若无宋公明,我等当初劫生辰纲,便难生还!你不能在家安享太平,来过这刀尖火海生涯,说来还是我等有负于你!谁若疑心宋兄弟你,便是疑心我晁盖!” 阮小七也叫道:“小七我虽不愿招安,但对公明哥哥敬仰之心,却是从不曾变。王矮虎那厮自家无义,岂干公明哥哥鸟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