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晚摩挲着信纸,心里无限怅然,他们在医院陪伴彼此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他们还有那么多浪漫的事没有做,那么多值得一起看的风景没有看,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总有一方进医院。 覃晚只希望,他和她以后都不要再生病,不要再受伤,不要再躺在病床上了。 …… 在盛斯航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他在温暖的关心祝福中闭上眼睛,在轻飘飘的好心情里睡去。 // 覃晚以为盛斯航睡一觉醒来大脑记忆就会恢复。 所以等到盛斯航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了以后,她也在病房里洗过澡之后就上床休息了。 这间私人医院的“普通病房”只是相较于“icu”这类重症监护室而言的普通,内部环境和装修都非常精致考究,供病人休息的病床自然也是舒适宽大的双人床。 盛斯航身上的味道一向是好闻的,哪怕在医院里,刚动过手术,也不全是酒精味,反而有种淡淡的独特的清香。 是让她一闻到就会安心的,他的味道。 覃晚很想抱他,她已经习惯了跟盛斯航睡在一起的时候,会被他缠绵又有力地抱紧,整晚溺在他宽阔的怀里,呼吸着和他最接近的空气,用最有安全感的姿势靠着他。 清醒的时候还能克制,想着盛斯航现在状态不好,说不定身上的伤口还会痛,她老老实实躺在另一侧睡下。 睡着之后,身体自己有记忆的去寻找他的温度和味道,直到把自己整个都埋进他的胸膛,她才睡得安稳。 可盛斯航立刻就被她的碰触弄醒了。 他睁开眼。 眼神极警觉,冷得像常年刀尖舔血的杀手。 他迅速掐住身旁人脆弱纤细的脖颈,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身边会睡着一个女人。 盛斯航首先做的是,迅速打量周围房间的环境。 是他熟悉的私人医院的病房,身上确实有搏斗后残留的痛感,脑后更是有些昏昏沉沉的钝痛,他感觉自己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就像现在,他的手明明扣住了这个陌生女人的脖子,他却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不是没有力气,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手。 盛斯航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略有些狰狞的青筋凸起,半晌,还是放弃。 他干脆自己起身下床。 外面夜色很深,盛斯航坐到离病床不远的沙发椅上,低头沉思,脸色阴霾。 说是思考,但他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还是那个陌生的女人。 想她身上的味道,想她自然依赖的姿态,想她干净好看的脸……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眉骨到山根的起伏很漂亮,眼窝浅浅,红唇微张。 盛斯航不是没见过美人,妖艳到一眼就能勾走男人魂的眼神他都感受过不少,他出入的是最激情亢奋的场所--地下决斗场,一个最适合释放最原始冲动的荷尔蒙的地方。 那里面没有善男信女,更没有底线和道德,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各种碰撞,可他从来不为所动。 哪怕周围的人全在用那种事情发泄过剩的精力,他也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只有在博命时会有激情。 他知道有不少人在决斗场上打完一架之后,都很喜欢接着再找个女人“打架”,他们说,就是要一边感受着伤口的疼,一边感受做那种事的舒服,才最带劲,才够爽。 盛斯航无论听他们说得多天花乱坠,都没有一丁点儿要尝试的想法。 可今夜,他身上的伤口疼着,灵魂竟然觉得渴了。 因为那个陌生的女人。 他明明对她没有任何记忆,只是身体却很熟悉似的。 连去看什么地方的顺序都不需要经过思考。 盛斯航百思不得其解,对这种掌控不了自己的感觉太陌生,觉得造成这种感觉的那个源头对他来说太过有威胁。 他眯起在此时显得幽深危险的眸,眼神意味不明。 病床上,覃晚像是察觉到他不在身旁,下意识地伸手在渐冷的床单上到处摸了摸,没找到他。 她在皱眉。 意识到自己看她看得实在太仔细,盛斯航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没两秒钟,又去看。 她连嘴唇都微微嘟起来,像是很不满。 盛斯航引以为傲的自制、自持、自控,此时都不知道怎么仿佛都离他而去。 怎么会移不开眼睛? 他应该把她摇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