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政宗实愣了一下,便没有继续按摩,悄然离开,想给他留一些体面。 羊咲似乎很在意一点点哪怕微不足道的体面,比如见到他爸爸那天,政宗实发现羊咲很抗拒,抗拒将家庭展露在他面前。 政宗实细心地维护他的敏感,又渴望羊咲对他多一点敞开。 他细声询问:“毛巾或者纸巾,有没有?” 羊咲说“有”,却杵着没动,往后退一步空出一点距离,为自己一时的崩溃失态而局促,他挠了挠鼻尖,不好意思看政宗实的眼睛。 他低声说:“叔叔……我想换衣服。” “嗯,叔叔知道了。”政宗实应着他的话,装作无事发生,忽略掉他的尴尬,余光瞄到了储物柜里的毛巾和衣物。 他取出毛巾,神态自然地对羊咲道:“那先把身上的脱了,太湿了,会着凉。” 羊咲一听,喉咙倏地紧了紧,怎么政宗实好像没有要走开回避的意思。 政宗实从储物柜里拿出他很熟悉的保温杯,点开显示屏,确认温度合适,他递给羊咲:“怎么发呆了,要叔叔帮忙吗?” 羊咲捧着杯子喝水,温水的热气蒸腾而上,团雾挡住视线,他说不出让政宗实离开别看的话,怎么想都太做作了,明明都是男人,政宗实又是长辈,羊咲只好坐了下来,一点点地喝水,拖延时间般,自我回避独处的时刻。 热水流过喉咙,浑身温暖。 政宗实展开一条俱乐部的特供毛巾,蹲下身,长风衣的衣摆落在地上,地板每天都有人来来去去,灰尘不少,领口也弄脏了,风衣是浅灰色的,湿掉的地方色块很深,政宗实好像没有嫌脏。 羊咲记得刚开始……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他把鼻血弄在了叔叔昂贵的西装上,叔叔郁闷地脱掉衣服丢给助理。 “水杯好用吗?保温效果应该不错吧。”政宗实感知到羊咲目不转睛的视线,问。 羊咲看一眼杯子,保温效果的确上等,他晚上装的开水,次日一整天都可以是热乎的,而且温度显示很方便,度数下有一个红绿交替的小圆点灯提示他该温度是否适宜直接饮用,不必再伸舌头去试探,避免烫伤。 他如实说:“挺好用的,政语送——” 羊咲没有说完,政宗实笑了笑接着说:“好用就好,叔叔挑了很久才挑中的,不贵,功能倒很齐全。” 羊咲微微一怔,叔叔挑的? 这个保温杯,他明明记得是政语强塞给他,要他一定要用,当时政语对他还背了一大段广告词。 看出羊咲的疑惑,政宗实心底的愉悦浮现在脸上。 他用毛巾擦拭着羊咲的膝盖,把泥土和杂草轻轻蹭干净,创面不大,无需处理。 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