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冠的女官,品貌不凡,她看了看天色,对旁后的人低声吩咐了什么。 正在这时,那宫门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是一位朱衣大太监,瘦长脸,显得很是精干,那女官见了他,微微颔首行礼:“李总管怎么来了?” 那太监正是当今天子身边的大总管,李得福回了个礼,笑眯眯地道:“陈尚宫辛苦,今日宫中大选,忙得不可开交,皇上派咱家过来帮着看看,也出几分力气。” 闻言,陈尚宫不禁有些讶异,宫中谁都知道,皇上对这次大选并不在意,一应事宜都是由太后着手操办的,没想到今天竟会派李得福过来…… 陈尚宫心中思忖,面上却不显,微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总管公公了。” 李得福揣着袖子,眯起眼,看向不远处逐一列队的秀女,心里感慨,都说皇上对选秀没兴趣,但是谁又能想到呢?这里头竟还真有一个皇上可心的美人儿,三天两头派圣旨,今天还特意让他过来看着,生怕对方落选了。 一个年纪颇小的太监走到最前边,扬起尖细的声音道:“请诸位前来参选的秀女们听好了,稍后念到名字的,都上前边来认个脸,在这里等候。” 人群立即骚动起来,燕府的人也在其中,王氏拉着燕芳菲往前挤去,她生得粗壮,力气颇大,甚至有些家丁小厮都敌不过,被她一把拨到旁边,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等终于挤到了最前面,隔着朱红杈子,王氏激动地道:“大人,这是我家的女儿,叫燕芳菲,现在能进宫了吗?” 那小内侍皱了皱眉,道:“甭管她叫什么,都得听叫名儿,前边还有姑娘们等着呢。” 王氏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说什么,面上有些讪讪:“是,是……” 旁边传来嗤笑和议论,四面八方都是轻视的目光,人群中传来低语:“这是谁家的,怎么这么粗俗不知礼……” “不知道哪来的小门小户,土包子似的。” “你们不知道她?那是安定坊的燕家,闻名京师的泼妇。” “嚯,你一说我就知道了,听说当年她与人相争,坐在人家门口骂了三天三宿,不知有多少人去瞧过热闹……” 那些窃窃私语伴随着嘲笑和讥讽,令燕芳菲和燕惜蝶都颇有些难看,涨红了脸,恨不得躲进人群里,王氏倒是毫无所觉,见燕芳菲退了一步,连忙拉住她,道:“哎呀,你别动,等会儿叫你的名字,你听不见怎么办?” 那些讽笑声顿时更大了,燕惜蝶忍无可忍,往后退入人群中,不肯再与这对母女站在一处了。 “宁鸣筝,吏部尚书宁荣之女。” 拥挤的人群被护卫们分开一条路,一名身着绯色罗裙的少女款款而来,她生得粉面桃腮,容貌美丽,眼尾细长而上翘,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矜傲意味。 那小内侍满面堆笑,道:“宁姑娘,您这边请,稍待片刻。” 此时人群的后方倒显得很空荡,老夫人正拉着燕摇春的手说话,侯夫人往前张望一眼,道:“要不要派人送姣姣过去?” 燕摇春却道:“不着急,我肯定排后头呢,早过去也是等着,挤来挤去还受罪。” …… “萧琅月,镇远将军之女。” 名字一个个念下来,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被叫到名字的秀女挨个上前,由宫人举着画像认脸,一旦发现画和人对不上,便会被划去名字,如此下来,竟有好几人当场落选了,一个个掩面而去,颇觉丢人。 随着时间过去,人群也渐渐变得稀疏起来,侯夫人安排了圈椅,三人坐着一边闲谈,直到那头传来小内侍尖细的声音:“燕芳菲,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燕守仁之女。” “这里,在这里!” 王氏在日头下晒出了一身汗,她也没准备椅子,硬生生站了半天,腰酸腿疼,这会儿终于听见了燕芳菲的名字,连忙牵着她走上前去,满面堆笑地对那小内侍道:“大人,我家女儿就是燕芳菲。” 待验了画像,那小内侍方才朝旁边抬了抬下巴:“请姑娘过去等候吧。” 王氏拉着燕芳菲就要走,小内侍连忙叫住她:“哎哎,你做什么?让你女儿过去就行了,是她选秀,又不是你选秀。” 霎时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燕芳菲羞窘不堪,用力甩开王氏的手,低着头就站过去了,王氏只好高声叮嘱道:“芳菲,你在宫里好好的,等做了皇上的妃子娘娘,要记得回来看娘啊。” 哄笑声更大了,有人忍不住感慨道:“天爷啊,她那个女儿黑得,晚上打灯笼都找不着,怕是做宫女都嫌糙了,还想做被选中做妃子?” “她不会是以为参选了,就一定能留下吧?” 王氏听了,转过身去,冲着那说话的人唾了一口:“呸!你这瞎眼猫懂个屁,皇上前阵儿特意下了圣旨,御赐了一车书送给我女儿,这是天子恩宠,你女儿有吗?” 她叉着腰,把那几个议论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对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登时脸都青了,那陈尚宫听见这动静,转头看过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