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萧乙一路以来都拧着眉头,时刻守护在沈铎寒身侧,就像是生怕突遇什么危险一样,这般谨慎让沈铎寒大概猜到他的想法。 沈铎寒淡淡笑了下,围在篝火旁坐下,取出一壶马奶酒来,喝上一口,边对他说:“我接你回北郡,这是私事,若是动用王府车马,定会被上报朝堂。虽说解释一下也无甚大碍,但总归是麻烦,还不定会招惹些什么,倒不如我独自一人,落得自在。” 这是萧乙头一次听七爷说这么多话。也是头一次听七爷对他说起有关朝堂的话。 照往常,想必七爷不会独自一人,因为他身边有萧甲,而这些话,定也只会说给萧甲听的。 “七爷,萧甲大哥他……”萧乙不知怎么,就提起这位早已逝去五年的大哥,话语不由哽咽。 他同七爷之间原先见面次数极少,基本都是有萧甲在旁,萧甲就像是两人之间联系的一个纽带一样。如今,这个纽带没了,萧乙在直接面对七爷时,有些不敢直视,心中也有些惶恐,生怕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惹得七爷不开心了。 “萧甲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而七爷的回应,却是极为平淡,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似乎死的这个人不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从,而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萧乙怔怔地望着对方眉眼如画的面容,他从前看不透眼前这个男子,如今依旧看不透。 那些个过往模糊的记忆碎片,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记得他刚摘下眼布,重见光明时,第一次见七爷。那时他就在想,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俊美非凡的男子。公子如玉、朗朗卓华,单单只是往那儿一站,就好似一副水墨画,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这个人身上。 但他还记得,那时七爷看他的眼神,冷静、冷淡、冷漠。 如此美的一双眼,却有着这般冷傲的神情。即便平素里,他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沈七爷。但终究萧乙那须臾一瞥,便记到了今日。 没想到如今的七爷,竟会专程赶来接他回王府,还和他说了这么一通话。 萧乙觉得自己受之不起,连忙半跪在地上:“七爷,劳烦您来接我回府,我必当、必当……” 那些誓言的词说过太多次,再多说,反而没了兴致。沈铎寒摆了摆手,意示他不必多言。 忽而他单手捂住口鼻,闷咳几声。那几声咳得极重,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般。 萧乙惊得原地窜了过去,连忙扶住七爷的肩,替他舒缓后背。 只见七爷将捂住口鼻的手拿开。里面满是猩红一片。 “七爷这是犯了什么症状?”萧乙太过震惊、又太过担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