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空间里,要逃出去呼吸。 有些人的诱惑不在于皮相,它早就融进了肉里。 一口一口,完全吃掉,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不可以。”席斯言手伸下去,有些心疼,有些压不住的火气,“你还在生病,不能做。” 井渺委屈地哭,他好想要他的alpha。 “乖宝宝,听话,哥哥帮你。” 席斯言的声音哑的不像话,井渺迷糊间又想起那个站在讲台上的少年,板正的衬衣长裤,浑身都沐浴着知识的圣光。 这个人现在在他耳边,勾魂夺魄,交叠缠绵。 席斯言在卫生间里打抑制剂的时候狠狠唾弃了自己。 他的孩子只是要个亲亲抱抱,你在干什么? alpha无情地打开通讯器确认了预产期,然后看到镜子里自己欲求不满的脸。 井渺跟着席斯言拖拖拉拉下来的时候,像发热还没退烧,脸很红,眼神迷离,而且格外黏人。 他整个人缩在苏皖心血来潮给他织的白色毛衣里,像第一次变成人的小狐狸。 霁司新听到动静,拄着拐杖站起来。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腿伤、忧虑、常见的老年病,让这个世界闻名的大富豪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脆弱的老人。 霁云搀扶着他,望向楼梯上紧紧抱着席斯言手臂的omega。 霁司新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做了特殊的染色与黑色混杂,成了比较时尚的奶奶灰,他脸上皱纹很深,眼窝深陷,眼神却那么灼灼。 岁月让他老去,却没有改变他的风度儒雅。 井渺见过很多人对他露出异样的情绪。 比如临智最初的憎恶,锦杬的激动喜爱,金教授的心疼愧疚,又或者是霁云的震惊与怀念,从希光若有似无的审视。 他没见过霁司新这样的。 老人身边明明有个强壮的alpha支撑着他的身体,他却似乎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站稳,整个人拄在他的拐杖上,不停发抖,泪眼婆娑。 井渺恍然间想起了很多老人。 草原上的,学校里的。他们都用这样慈爱又饱含希望的目光看他,从岁月的垂老里捧出无尽的希望。 “渺、渺渺。”这个名字在霁司新脑子里过了很多次,自从拿到那份亲子鉴定开始,他就一个人在林波曾经住过的房间,无数次念叨这个名字。 他准备了自我介绍,对着镜子演练了很多次控制情绪,但在见到这个孩子的瞬间,一切崩塌。 霁司新第一次见到林波的时候,她还不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高傲omega。少女坐在教室里,对外面的喧闹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睛,风吹动她手下压着的纸张,林波低下头,把它压平。 隔着玻璃窗,她和霁司新短暂对视,然后有些瑟缩地别过眼神,继续埋头做题。 井渺不需要亲子鉴定。 这个孩子站在那里,粉雕玉琢一般,像从阳光下捧起的露水,晶莹易散。他依偎在他的alpha身后,有些迷茫害怕的模样,眼神却纯真澄澈,一眼看得到底。 “哥哥,这个爷爷是谁呀?”井渺仰起头问席斯言。 席斯言安抚性地握紧他的手,一步步走到霁司新面前。 电视里正播放着十年一次的杰出贡献人物表彰大会,城邦及中心城区所有领导高官全员整齐坐在下面,恢宏的舞台,主持人激扬的声音和背后的旁白。 “十年来,厄宴经历战争、经济危机、地质灾害等等挫折,但仍然没能影响我们的城邦蓬勃发展、繁荣昌盛。我们感谢十年来砥砺前行的所有民众、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们,你们辛苦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