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大惊小怪,你会没命的!” 龚小明听到这边吵闹就过来了,一看陈思雨的腿,说:“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一个水泡而已,挑掉擦点碘伏就好了,去医院干嘛呀。” “她是舞蹈家,万一留疤了呢?”轩昂激动的直吼。 龚小明没经历过轩昂的苦,就不太理解他对陈思雨那种过分的在乎和呵护。 正好宋小玉拿了碘伏和棉签过来,她示意陈思雨坐下,拿碘伏水泡上轻轻摁了摁,突然一用力,水泡已经破了,一股清水流出来,皮就缩回去了。 她说:“这不就没事了啦?” 但轩昂一声惨叫:“疼,疼!”又问思雨:“姐,疼坏了吧。” 他已经是个14岁的大男孩了,个头只比陈思雨稍矮点,不但双手纤细修长,身材细条条,皮肤又白,本身就有点女生相。 再一大吼大叫,十足的娘娘腔。 龚小明忍不住说:“思雨,你家轩昂太文秀了点,你得培养他点男子气概。” 宋小玉正在听收音机,接过话茬说:“将来我们要上山下乡的,就陈轩昂这娘不叽叽的样子,到了乡下,我会装做不认识他的。” 说起下乡,龚小玉收了笑:“小玉,轩昂家有俩孩子,他必须下乡,但你是独生女,政策规定不用下乡的,以后不准再提下乡。” 宋小玉说:“妈,你这人咋就那么积极呢,你听听收音机里咋说的,我们是英雄的儿女,我们要把火热的青春播洒向广阔的农村,我们要跟贫下中农统一战线,团结起来,像血与水一样交融在一起,我的同学们都要下乡,那我也要去,我可不能让她们笑话了我。” 龚小玉叹气抚额,陈思雨问:“小玉,这些话谁跟你说的呀?” “收音机里呀,我把声音扭大一点你来听。”宋小玉扭大了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正是思想部金部长的声音。 金部长有副好嗓子,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慈祥和仁爱,他正在发表讲话:“做为英雄的儿女,女知青们,你们要勇于奉献自己,要敢于跟贫下中农民们结合,要把文化和知识的根基播洒在农村,要做新时代的有志青年!” 陈思雨关上了收音机,把宋小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小玉,你是独生女,可以不下乡的,为什么非要下乡当知青?” “我们马上初三了,初三一毕业就可以报名了,早走早荣誉,早的晚的都是不求上进的懒惰分子。”宋小玉说。 陈思雨再问:“等你去了乡下,会不会找一个贫下中农结婚?” 宋小玉才十三岁,还是个傻孩子,一把推开陈思雨说:“思雨姐,你瞎说什么呢,我要把一生奉献给革命事业,我永不结婚!” 陈思雨看轩昂还蹲在地上瞅她的伤口,说:“你看着它它现在也好不了,赶紧去练琴,盯着点小玉,让她好好练功,别偷懒。” 待两孩子走了,陈思雨问龚小明:“龚主任,小玉咋那么热心下乡呀?” 龚小明拍收音机:“还不是收音机里天天宣传政策的原因,金部长最近每天都发表讲话,号召北城的孩子们下乡,要是他们在乡下结婚,还有表彰,虽然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应该妄议政策,但我很反感知青下乡这件事。” 大学还是关闭的,孩子们从高中开始分流,去工厂,各单位,或者当知青。 而在学校里,思想委每天都在宣传下乡的好处和光荣。 十四五岁的孩子们还太小,不懂事,一鼓动,就争先恐后的下乡去了。 原来只是下放,现在金部长又出了政策,北城的女知青下放以后,都要原地结婚,这于他来说是光荣的政绩,可对那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说,碰上个好男人还好,要像陈念琴那样,碰上个家暴男,就是死路一条。 龚小明默了许久,又说:“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小玉会背着我悄悄下乡,要那样,户口转到乡下去,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陈思雨也悠悠叹气:“我家轩昂翻过年就十五了,也该下乡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