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地狱而已。 八月假期结束,重新回归工作的日常,师傅问你玩得怎么样、有没有捞到帅哥,你微微一笑,表示每天都在被某位黑帮分子胁迫着背英语。 厨房师傅惋惜地摇摇头,告诉你不要气馁,你这么好的姑娘,肯定能有帅哥耍。 你呆,为何这位师傅总是执着于让你耍帅哥…… 在主线剧情来临前,你的生活还是无波无澜,你没怎么变,周围这几位黑帮分子却变了。 米斯达开始找你约会,又是说附近有上中国电影的电影院,又是有合你口味的餐厅。 原本疏远你的乔鲁诺也来找你聊天,问你能不能给他做冰激凌,他可以帮你做别的事,但你没有需要的事,有时间就能顺手给他做。 他不同意,一定做交换,每次都会送你不同的花,或是一些巧克力与别的点心。 福葛莫名开始对你嘘寒问暖,每天下午都主动送你回去,担心这担心那,你走路跑神绊一脚,他都要慌张个半天。 他是不是被上一轮的黄毛福葛附身了啊? 布加拉提也时不时送你小礼物,什么路上看到的发夹觉得你戴上会好看,日常消耗品快用完也会提前替你补上,你想还他钱,他不收。 他们这些变化让小蜗你局促不已。 你知道他们是好意,他们一直对你很友善,但现在太过了,你有点接受无能。 不同于其乐融融的“比奇堡”,这里对你而言还是个陌生的地方,他们是异国的陌生人,你从不讨好他们,也没打算与他们要好。 在你看来,他们这些过分的好意来得莫名其妙。 你只想保持适当的距离,维持自己平静的生活,来也轻松,去也轻松,谁也不会打扰谁。 天上陡然间降下来一座糖果山,乌压压的糖果雨砸了一片,你捂着脑袋,四处蹦哒,都没处躲。 没有可以喘息的私人空间,你一旦闷在屋里时间长,布加拉提就会把你从被窝里揪出来,他不让你缩。 比起吃那些有副作用的精神类药物,他更希望通过心理治疗来让你恢复正常,可你不会觉得这些糖果甜,只觉被挤压得喘不过气。 自己的心只有那么一点,承受不住别人施舍的那么多的好意,你还不起。 棕毛先生与阿帕基资助你那么多钱,你还不起;布加拉提请你的游戏机与写真,你还不起;陌生的阿帕基送给你昂贵的阿玛尼口红,你仍还不起。 最后留在心里的只有羞愧,因为当你有能力还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你躲开糖果逃跑了。 上午工作完,你就从餐厅离开,搬着藤编小椅去上一轮经常去的巷子里,慢慢做题背英语。 不想写就放下发发呆,小鸟落在与窗台交错着的电线上,它的头顶是蓝汪汪的河流,倒垂于天际。 小鸟扭几下小脑壳,又展翅飞走了。 白云在地球的天罩上顺风流转,从巷子的夹角里望去,那就是一群群棉花聚成的帆。 偶有行人路过,在一旁的披萨店里点餐。斜对角的大叔开的是家书店,他养的一只猫,还有一只鹦鹉。鹦鹉就立在书店门前,而那只灰蓝色的大肥猫,时常就在旁边趴着。 另一侧还有卖服装的大婶、修鞋的小哥……总之都是你眼熟的人,但你们互不相识,因为你只在这里坐着,从不向他们搭话。 会英语的只有那边修鞋的小哥,其他人因为语言不通,不会与你多说,而那小哥性格内敛,也不会与你做多余的交谈。 因此你才会选择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静谧而又惬意,谁也不会管谁,平静得连时间都放轻了脚步,蹲下来陪你一起仰望天河。 扰乱你心的人都被你从内心赶跑了,你不会再因他们烦忧,静静地呆在这里,望四周的光影随太阳之轨迹愈拉愈长。 傍晚,他们都下了班,关上门。蓝猫伸起懒腰,翘起尾巴,大摇大摆,蹦上窗台回到家。 太阳也与你道别,时间向你挥挥手,终于只剩下你一个人。 背景里渺无人声,你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空气在太阳坠落后转凉,你该回去了,但你不想回去。 兜里的手机铃响,持续的,不间断。 这是有人打你电话,你的目光移向裤兜,持续几秒,不想接。 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它没落在哪里,你的心也没落在哪里,单纯在发呆。 渐渐的,天沉了,雨下了。 飘零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