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解缙继续道:“当然,这对殿下,也有好处,殿下创建各学堂,如今……将自己的学问,传授与四海之内,四海之内的莘莘学子,无不学习殿下的学问,这也是桃李满天下,是值得欣慰的事。” 张安世觉得这解缙说话不腰疼,苦笑道:“这么多藩国,花费的人力物力,可是不小呢。” 解缙这下没吭声了,说实话,大家都知道张安世有钱,张安世这家伙,嘀咕这样的话,实在有点违心了。 张安世沉吟之后,才又道:“不过……若是能帮衬,那自是再好没有了。本王与诸王,本就是同气连枝,总之,本王来想办法吧。” 解缙顿时大喜道:“殿下若能同意,实是利在千秋。” 张安世却是突的道:“解公比其他诸王还是要强一些。” 解缙疑惑地看向张安世道:“噢?” 张安世道:“诸王只个个看着眼前,想着做一个讨债鬼,伸手只想要火器,要战马和甲胄。可解公所想的,却是各藩国百年之后的大计。” 解缙微笑道:“殿下过誉了,此番陛下既是征辟下官入朝,下官又久在爪哇。所以既能忝为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又熟悉藩国实情,自然而然,要建立一套新的天朝与藩国礼法,唯有如此,才不枉平生之愿。” 张安世点头,听了这么多,他大抵能理解解缙的心思了,骨子里,解缙还是一个儒生,而儒生的本质,其实就和周公一样,都希望能够治国平天下,他们可能对于战争不太热衷,却极热衷,建立一套秩序,说穿了,这放在后世,就是所谓的制度建设。 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好像基因一样,无论他们采取什么样的学问去治理天下,总而言之,这老本行,他们是断不会丢弃的。 张安世此时的脸色显得越加随和起来,感觉眼前的解缙也变得顺眼了许多,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关切道:“解公回京,可还习惯吗?” 解缙笑了笑道:“倒还习惯。只是爪哇的一些往事,也不免会有所想念。” 张安世意外地道:“想念?本王还以为解公在这爪哇十余载,度日如年呢?” 解缙却是唏嘘一口气,带着几分真诚实意道:“开始时的确是的。不过殿下可能感受到那种披荆斩棘,而后一步步,先在爪哇立足,此后建立城邦,再之后,一点一滴的开拓出领地,而后,在此基础上,修建出港口,建立起一座座的农舍,播下一颗颗粮种,最终……渐渐有了而今的模样。” “此中的辛劳和眼里一点一滴的见证,在下官看来,这爪哇,如下官眼里的婴儿一般,如今这孩子已慢慢的茁壮,哪怕它远不如大明,在解某的心里,它也如自己的骨肉一般,难以割舍了。” 张安世看着解缙认真说着这话的样子,他能感受到解缙这些话都该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张安世不禁高看了解缙一眼,叹息道:“解公这般一说,本王也就明白了。” 解缙回以微笑,看了看天色,便道:“好了,时日也不早了,下官需赶紧回京去,明日清早,还要入文渊阁当值。” 张安世和颜悦色地道:“我派人用马车相送。” “无碍。”解缙道:“下官还是坐渡船回去吧,反正也便利,就不劳殿下了,就此告辞。” 说罢,他行了礼,便头也不回地匆匆而去。 张安世站着目送解缙离开,忍不住道:“这家伙……” “殿下。” 此时,从隔壁的耳室里,钻出一人来,正是杨士奇。 杨士奇这些时日,一直住在张安世的王府里,解缙入见的时候,他便闪身去了旁边的耳室,方才二人的对话,自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张安世看了杨士奇一眼,忍不住带着几分感慨道:“这家伙……倒是呕心沥血……哎……真羡慕赵王,有这样的长史……” 杨士奇:“……” “杨公别误会。”张安世道:“杨公也很厉害,教人佩服。” 杨士奇道:“殿下看到了这解公的目光长远,而臣却看到了解公的高明手腕。” 张安世不禁讶异地看向杨士奇,道:“高明手腕?” 杨士奇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