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祥:“……” 高祥没有在张安世这里得到一丁点的安慰,只是这家伙的话,却令他很震撼,他已分不清,张安世这是夸奖还是骂人了。 当然,现在没有人有心思去认真琢磨这个,只是满心的觉得万念俱灰。 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能不心灰意冷吗? 张安世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道:“都给我振作起来,既然他们要如此,那么……你们也放心,我张安世绝不教你们为难,不会闹事。不过……” 张安世顿了顿,便又道:“可现在你们既还是府里的官,在一日,就要干好一日。所以现在大家伙儿,也别干别的,将手头的事放下,所有本府九品以上官员,都跟我张安世来。” 高祥狐疑道:“公爷……去哪里?” “去户部啊。”张安世道:“咱们今年的税赋,是收了上来,自然而然要去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高祥:“……” 张安世则道:“把人叫上,现在出发。” 高祥等人顿时觉得压力甚大。 显然,他们不是那种喜欢招摇过市的人。 可张安世,摆明着就是要招摇过市。 他竟破天荒的,让人准备了许多精美的马车。 除此之外,召集了上百个差役,有的在前头打牌子,有的在前头鸣锣开道。 这牌子上,书着:太平知府张……亦或者是太平府同知等等字样。 要知道,虽说地方父母官出行,都很讲究排场,可在天子脚下,父母官屁都不是。 在这京城里,随随便便都能砸死一个翰林的地方,当地的知府、知县,就是一个屁。 在这儿,可能连位高权重的侍郎出行,都不敢让人鸣锣打牌子呢。 可张安世……居然别出心裁。 一时之间,一个长长的队伍,便出现在了官道上,浩浩荡荡,从者如云,数十辆车马,犹如长蛇。 高祥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锣响,尤其是听到那差役们大呼:“闲人回避”之类的字眼,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张安世却是得意洋洋,将他那辆新车教人取了来,自己坐在这舒适宽敞的新车之中,在前呼后拥之下,朝着京城进发。 栖霞距离京城不过咫尺距离。 等过城门的时候,守门的人便给吓了一跳。 从洪武年间开始守城门,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个……知府敢有这样排场的,即便是……应天府的府尹……他也没这胆子啊。 这也算是碰到了人才了,这知府怕是以为自己是在琼州上任吧。 不过,等城门守备正待上前去喝问,话还没出口,立即见到了太平府三个字,又立即灰溜溜地躲开到了一边,不吭声了。 冗长的队伍,鱼贯而入,紧接着,便奔内城去。 这一路……沿途不少军民百姓见了,个个目瞪口呆,京里的百姓,是没见过地方父母官这样的排场的,尤其是一些孩子,个个新奇极了,便蹦蹦跳跳地跟在了后头,以至于这队伍更长了。 此时,在户部部堂里,当值的周侍郎正与吴主事闲谈。 户部这几日确实很忙碌,各府县都要赶紧的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还有税款账目,可以说,这是户部此时最忙碌的时候。 不过这毕竟下头的文吏来负责具体工作的,对于主官而言,显然只是甩手掌柜罢了。 “听说了此次京察吗?哎……真是没想到啊……”周侍郎笑吟吟的:“还是他们吏部会玩花样。” 吴主事有心讨好这位当值的侍郎,便符合地笑着道:“这也是没法子,听说……那边闹的太凶了……” “罢了,罢了。”周侍郎压压手,道:“眼下还是不要在部堂里说这个,若是夏部堂知道,又要训斥我们了。” 吴主事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就在此时,外头锣鼓喧天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了。 周侍郎皱眉道:“这是什么动静?” “这……下官去看看。” 冗长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户部。 户部的门前的差役,瞠目结舌,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呈送钱粮账目的府县多的是,甚至各省的布政使司,也有不少。 但是闹这样大动静的……却是闻所未闻啊! 这时,当前的一辆马车里下来了一个人,这人穿着蟒袍,长身而立,浑身透着贵气,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户部的大门,随即便踱步走进了这户部大门。 见着几个还愣在原地的门丁,这人从嘴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门丁下意识地避让一边。 于是,这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