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一通之后,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商议出来。 显然,这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于是守备只好出来,对他们道:“你们的罪孽,只有陛下可以处置,我自当禀告陛下,等候陛下的旨意吧。” 哈儿兀歹却是急了,他深知这皇帝远在天边,很多时候,自己和族人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的事,现在自己是丧家之犬,想要求活,可不能原地等候。 于是他心里立即有了计较,连忙道:“我愿立即去南京,向皇帝陛下请罪。” 阿鲁台也道:“我也愿去。” 守备斟酌着道:“这也并非不可,只是不许有随员,只准你二人前去。” 哈儿兀歹流着泪道:“自当如此。” 当下,守备预备了数十个轻骑,交代他们随时监视这二人,而这二人却已是急不可待,非要出发不可。 出了城来,阿鲁台与哈儿兀歹却也不避讳那些明军的骑从,大声用蒙古语与哈儿兀歹密谋:“为何急着去见大明皇帝?” “你和大明打交道少,不懂这里头的玄机。”哈儿兀歹道:“若是让边镇的将军上一道奏疏,你我在皇帝眼里,就是个冰冷的名字,到了南京之后,皇帝看奏疏之时,可能只是一念之间,便随手一道朱笔,下令守备将你我斩杀,再尽杀你我部族的老弱。只有人到了近前,痛陈悔过之心,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除此之外,这皇帝也要脸面,当今的大明天子与鬼力赤一样,都是杀皇帝篡位出身,他们最在乎的,便是自己做皇帝,比被杀的皇帝好,此时你我当着那大明的文武面前去哭求,也满足了他好胜之心,这样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又大几分了。” 阿鲁台不断点头:“还是你懂。” “我看汉人的书的。”哈儿兀歹道:“汉人最尊崇唐太宗,那唐太宗的功绩,就是让这突厥汗给他跳舞,至今在汉人之中,传颂至今。” “可是我不会跳舞。”阿鲁台脸抽了抽。 哈儿兀歹沉痛地道:“我来跳,你可伴奏,沿途可以练一练。” “不曾想,我还要受此屈辱……”阿鲁台忍不住伤心落泪。 哈儿兀歹幽幽地道:“输都输了,还能咋样?哎……” 他一声叹息。 二人骑着快马,日夜兼程,一路都不敢停歇。 虽觉得身体疲惫,却依旧咬牙支撑。 哈儿兀歹是专业的,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越能早些去见大明皇帝,就越好,迟上片刻,皇帝起心动念,都有可能左右他的性命。 …… 永乐五年十月十七。 此时,初冬来临。 南京城多了几分寒意。 萧瑟的晚秋之风,将街道上的枯枝落叶,扫得纷纷扬扬。 而此时,王郎中才抵达了南京城。 去大漠的时候,太匆忙了。 几乎是马不停蹄。 可回来的时候,却不急了。 连那内千户所的随员,似乎也因为旅途疲惫,所以在北平逗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一路南行。 毕竟公务已经办成,现在处于事后烟的时刻,一路过济南,至镇江,走走停停的,等进来了南京城,已过去了两个多月。 看着繁华如故的南京城,王郎中不禁唏嘘道:“真是不易啊,此番回来,恍如隔世一般。” 说着,与内千户所的人告别。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