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赵王殿下关系这么好,平日里没少为他出谋划策,又是朝廷大臣,忠心耿耿。 跟着赵王一起去艰苦之地,又咋啦? 你一个人去,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和朝廷做官不一样,在朝廷做官,不带家眷是常有的事,因为你的家眷,都在大明的治下嘛。 可移藩,就等于你从朝廷的大臣,变成了赵王的属臣,藩王变成了番邦的国王,难道你去了赵国做官,家属还留在大明?反正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皇帝体恤一下,给你多发一点路费,全家老小肯定是带走的。 亦失哈只觉得心都凉了,这张安世……真是把人往死里整啊。 朱棣听罢,便道:“是吗?朕只怕有人不肯去。” 张安世笑了笑道:“陛下,据臣所知,有不少人与赵王殿下交好,关系莫逆,我想若是他们知道,能追随赵王殿下,他们一定兴高采烈,喜不自胜,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肯去呢?”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有道理。 朱棣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便道:“这个主意好,朕心疼赵王,他是朕的儿子,朕舍不得他远离。可是孩子长大了,是该像他的二兄一样,建功立业。” “只是他毕竟年轻,朕实在放心不下,既然有许多大臣与赵王相交莫逆,有他们追随,朕便可放心,赵王也心安,这可谓是一箭三雕,对谁都有好处的事,张卿思虑得很周全,这才是谋国之言。” 说罢,他便道:“亦失哈……” 亦失哈连忙道:“奴婢在。” 朱棣道:“你要好好学一学,瞧一瞧人家。” 亦失哈心说,这可不兴学啊,这太缺德了,折阳寿的。 脸上却摆出真诚的神色,口里道:“奴婢一定好好学习,不负陛下所望。” 朱棣的目光又落在张安世身上,道:“张卿,你看若是赵王就藩,往哪里去最好?” 张安世道:“这还是看赵王殿下的意愿才是,若是赵王有属意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若是没有,陛下再决定才是。” 朱棣嗯了一声,随即便道:“朕倒是想看看,那邓健所绘制的天下舆图了,这天下何等辽阔,要给赵王选一个好地方。” 张安世干笑,他本心上,是希望赵王去西伯利亚最好。 要不糊弄他一下? 不过,这毕竟是缺德太过,看在今日赵王声泪涕下的份上,他做一回大善事,就算了吧。 此时,朱棣又道:“是了,那邓健……现在何处?” “陛下。”张安世道:“邓公公,现在正在栖霞的农庄,摆弄庄稼。” 朱棣对有功之人素来大方,便道:“他毕竟是有功之人,朕原本……是希望让他去直殿监、尚宝监做一个掌印太监。至不济,也该在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给他一份闲差……他在东宫……的位置被人取代了,宫中却有的是位置。” 却是听张安世道:“邓公公热衷于此,这是他的意愿。” 张安世好像生怕邓健跑了似的,一句热衷于此,就直接把话堵死了。 朱棣听罢,只是摇头:“这个邓健……倒是性情古怪得很。” 亦失哈在一旁,却听得心惊肉跳。 邓健,他是知道的,哪里晓得……现在混到这个地步,那邓健到底哪里得罪了张安世?先是给送出海,好不容易九死一生,侥幸活着回来了,却又被张安世想尽办法塞去耕地。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放眼这天下,太监做到邓健这样惨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亦失哈心里也不免为邓健叫屈,可亦失哈此时却也知道自己不能为邓健说话,一方面,邓健现在终究还隶属于东宫,他不能插手,插手就是坏了规矩。 另一方面,这等于是直接和张安世对抗。 看着张安世这家伙,缺德的冒烟一般,各种坏主意说的冠冕堂皇,亦失哈觉得,一旦翻脸,自己以后只怕睡觉也不踏实了,鬼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从背后来一板砖。 张安世这时道:“邓公公的性情一点儿也不古怪,他只是有一片赤胆忠心而已,他时常对臣说,虽然他身子残了,已算不得大丈夫,可得陛下的恩典,却是永世难忘,定要舍得一身剐,也要为陛下分忧,要做下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方才显出宦官的本色。邓公公是看着臣长大的,臣……臣……其实也心疼他。” 张安世说的情真意切,朱棣见了,不由得唏嘘:“此人性子,虽是古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