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叹道:“风光大葬,不要用侯礼,规格要高,朕看……应当以公爵礼,追封襄国公……陪葬太庙。” 亦失哈道:“辟地有德;甲胄有劳;因事有功;执心克刚;协赞有成;威德服远曰襄,安南侯生前,任劳任怨,辟地有功,协助陛下,虽是年少,却是功勋卓著,这襄字,安南侯当得起。” 朱棣想了想,又道:“哎……赐他的姐姐多一些东西吧……库里的丝绸,美玉,你去好好挑拣一番,都要最好的,太子妃是个实心实意的人,就这么一个兄弟了,可如今……” 说到此处,朱棣眼眶里已是湿润一片,随即愤恨地道:“入他娘的,好人不长命!” 亦失哈忙不迭地点头:“奴婢还听说……那尸首被发现的时候,安南侯他到死,都死死地攥着一部书……” 朱棣微张眼眸道:“什么书?” “春秋。” 朱棣叹道:“春秋大义,读春秋的人,哪一个不是忠孝之人?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看着朱棣悲痛的样子,亦失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默默地点了点头。 …… 一艘渡船,正徐徐地抵达了栖霞。 只是船上的人没有下船,却有人登船而来。 登船的人乃是陈礼,陈礼一宿未睡,脸上尽显倦色,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神彩。 此时,他正朝船舱中的人行了个礼:“侯爷。” 坐在船舱里的,正是张安世。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进来说话吧。” 陈礼点头,弯着腰,进入了乌篷,笑道:“京城里……已经炸开锅了,到处都是军马,锦衣卫那边,也乱做了一团。” “交给你的事,办了吗?”张安世道。 陈礼忙道:“都办妥了,口供,人证,物证都有,这些人……确实是有把柄在纪纲的手里,不过得知您……您……那啥……之后,便……” 张安世咧嘴笑道:“所以说嘛,他们之所以被纪纲拿捏,是因为他们还有希望,只要我让他们彻底绝望,纪纲拿捏他们的那点把柄,又算个鸟!” “之前他们考虑的,是会不会东窗事发的问题。可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能不能死得情绪稳定一些的问题了。你说……这能比吗?” “对!对!对!”陈礼钦佩地道:“侯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张安世乐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纪纲做的坏事,实在太多了,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不彻底铲除掉他,我心中不安。这样的人,你只要得罪了他,就不能心怀侥幸,必定要将他斩草除根。” 陈礼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道:“对!对!不过……这一诈死,只怕陛下和朝廷那边……” 说到这个,陈礼苦着脸。 这事闹得太大了,要是再来诈尸,怎么收场? 张安世却是自信满满地道:“我早就想好了,你以为……我张安世是省油的灯?呵呵,也不想想,我当初小小年纪,就糊弄人去诈茅……” 张安世猛地顿住,而后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早料到这种情况了。所以,在干这件事之前,我去找了金忠金部堂。” “找金部堂?” 张安世道:“我找金部堂求教,除了陪他说说话,就是要引出他的暗示。” “暗示啥?” “暗示我诈死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