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这金忠来兵部的时候,许多人都瞧不起他,毕竟此人曾是个丘八,还只是个测字的,并非科举出身,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 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位部堂不但学富五车,而且……很快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开玩笑,人家在北平测字的时候,门庭若市,不知多少富贵人家对他深信不疑,这种忽悠人的本事,那可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此时,方宾带着几分焦急道:“部堂,主事陈文俊,被张安世几个拿走了……还在外头打了一通……就在这部堂外头……” 金忠听罢,却没有愤怒,而是出奇平静地道:“为何?” 方宾道:“说他是乱党。” 金忠点点头,依旧平淡地道:“是吗?” 金忠沉吟片刻,才又道:“我早听闻张安世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当初,你不也和他打过交道?” 一想到当初,模范营和汉王殿下的天策卫厮杀的时候,方宾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就道:“此人狡诈……” 金忠却道:“狡诈的人不会鲁莽。” 顿了顿,他又道:“狡诈的人也必定贪生怕死,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居然胆敢去殴打一个兵部主事,如此有恃无恐,我看……这张安世一定掌握了什么。” 方宾一愣:“这么说来,此事……咱们兵部坐视不理?” “谁说不理?”金忠笑道:“咱们部堂里的主事无故被拿了,若是坐视不理,这兵部上上下下,谁不寒心啊?” 方宾皱眉道:“可若若是这主事当真……” “这是另一回事。”金忠道:“只要在此人彻底定罪之前,我忝为兵部尚书,当然要为他说话,上达天听。如若不然,这兵部要我这部堂有何用?你让人备轿,我这便入宫。” 方宾听罢,连忙行了个礼:“是。” …… 张安世几个,将人直接带回了栖霞。 随即,便进入了一个库房。 陈文俊从麻布袋里钻出来,口里大呼:“你们大胆,你们好大的胆子。” 张安世笑嘻嘻地道:“认得我吗?” 陈文俊冷着脸,气咻咻地道:“不认得。” 张安世的笑容显得更大了,随即就道:“他不认得我们最好,弟兄们,不用客气,给我打。” 陈文俊:“……” 朱勇几个,已冲上前去,一阵痛打。 陈文俊顿时哭爹叫娘,最后大呼道:“认得,认得……” 张安世便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施施然地道:“我是谁?” 陈文俊:“……” 张安世道:“以后你叫我张安世吧。” “张安世……” 口里念着这三个字,陈文俊瞳孔收缩。 随即,他凝视着张安世,咬牙切齿地道:“你……你……我乃朝廷命官,莫说是你,便是太子殿下亲来,也不可如此辱我,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张安世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道:“你就不能从另一个方向去思考吗?我既然都知道你是朝廷命官,而且这是十恶不赦之罪,可我张安世还是带着人来,是不是因为我有恃无恐,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可以确保我们无罪呢?” 陈文俊冷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张安世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了,我现在只问你,你们有多少人?” “什么多少人?”陈文俊依旧冷着脸,道:“我说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安世道:“看来你不肯说。” 陈文俊道:“士可杀不可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