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朱棣不断点头:“赏罚分明,将士们才肯奋勇。” 张安世接着道:“不过单凭这些还不够,要吸引能工巧匠,就得要银子,给待遇,这就好像……许多人为何要参加科举,因为科举能做官啊,做了官就是老爷,人人景仰,于是天下无数人十年寒窗,只为鲤鱼跃龙门。这些匠人的待遇若是过低,如何能吸引英才呢?” 听到这里,朱棣若有所思,喃喃道:“颇有道理。” 张安世道:“再有,就是传承,怎么样做到有的匠人大大改良了火药,却肯分享给他人,这样才可让不断改良后的火药越发犀利,那么传承便是至关重要的问题。譬如贡献出药方的人,怎么维护他们的利益,这也需要有一个既定的章程。” “除此之外,我看还得办学,让人将人们对于药方的研究归拢起来,传授给新的匠人,只有不断地研习演化,江山代有人才出,才可真正令我大明的火器立于不败之地。” 朱棣听罢,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 他本来只是来求药方的。 可现在看来……药方固然是要,不过……他心底却多了别样的心思。 “这是你想出来的?” “是啊,我胡思乱想的。”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郭贤弟……你还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不急,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 转过头,朝着护卫们怒喝:“一字一句都要记下,少一个字都不成。” 护卫们个个胆战心惊。 今日谈的最久。 张安世大抵地阐述了后世的产学研机制。 如何将产业、学术研究有效的结合起来,又怎么鼓励人进入这个体系,最终如何保障成果。 当然……张安世其实也不指望,这玩意能够在明朝能够成功,或者说,在这个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里,或许这一套与世俗是脱节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安世希望传播出这一套东西,借此来开启眼前这大明最重要的靖难功臣的思考,毕竟……他如今只是太子的小舅子,想要做国舅,得等现在坐龙椅的那位嗝屁,还有二十年呢! 哪怕……若是有人有心,能够建立一个粗糙简单版的产学研机制呢? 张安世口若悬河。 而朱棣听得很认真。 他时而摇头,时而垂头思考,时而点头称是。 等张安世说的口干舌燥,暂时将这方面的东西榨干之后,朱棣再一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你他娘的肚子里到底都藏着什么东西。” 张安世苦笑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说粗话。” 朱棣摇头:“我习惯了,你自动略过就好。” 说着,他拍拍张安世的肩,眼中溢满赞赏:“哎……我阅人无数,却总没见过世上有你这般的栋梁之才,只恨不能早遇着你。” 张安世笑道:“早遇着了,那时候我可能还在娘胎呢。” 朱棣一愣,这才意思到眼前的这个家伙还只是个少年,便鼓起眼睛道:“为何我说一句,你便要驳一句。” 张安世秒怂,立即道:“大哥,我错啦,以后我一定改。” 荒山野岭的,总是让张安世觉得慎得慌,这老兄的脾气不好。 张安世又道:“拿笔墨来,我将药方写给你。” 护卫们送上了笔墨,又取了一张竹板,张安世便歪歪斜斜地在竹板上写下药方。 朱棣在旁细细看了,里头从火药提纯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