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走下床。拿起一件外袍披在了小满身后。 “女子怀胎生子哪有轻松的道理。” 她说得轻然,被他搀扶着站起身的动作却尤显艰难。 “我若能替你,早便替你了。” 小满哼笑出声: “江还晏,说这些不痛不痒的有什么用呢。你若未换我的药,我也轮不到吃今日因你而生的苦。” 他沉默了良久。 静默让周遭都染上了霜寒,连就他的话语都结出冰晶: “若非是我,也会是他人。” “若是他人,也轮不到你来忧及我了。” 小满抽出了被江还晏扶握的手,拢了拢衣袍向门外走去。 “小满。” 身后,他的语气添了几道肃意: “我忧及你,只因为是你。” 她停下脚步,回眸望向他。 微光落在那双填满沉甸甸真意的邪眸,竟衬得他生出了几分真挚。 可她最不屑的,就是他的真挚。 小满几乎每晚夜半都要起榻清身,故而寝院里的侍人都会在沐室待命备水。 她不允江还晏侍奉,更不许江还晏陪同。 只因,所谓的“清身”不过是她摆脱江还晏的借口。 今夜梦到江誉清,倒是让她灵光一闪。 江誉清的要物都放置在衣箱之中,江还晏的要物,会不会也与衣物有关? 内院衣储阁室门外。 小满伫立不前。 随着她抬手轻推,精致的雕花木门缓缓开启。 不同于江誉清一身轻简出走,只有一个衣箱。当朝郡执督、江家家主的衣储,可并不简单。 四面箱柜排列得满满当当,堂中架撑着盛典华裳、官袍朝衣、军务盔甲。 若真要一一找寻,她怕是一个晚上都难翻遍。 她燃起火折,捂着风动的火光试探的挪着步子。 抖动的火光映照着她沉凝思索的脸,小满转眸过眼四周。 若是将贵重之物放在衣物当中,常用之衣物,侍人定会常有翻动。 要藏,也必定不会藏在频繁使用的常衣里。 望着眼前架撑的华丽礼袍,小满越走越近。 朝衣上到朝堂议政,盔甲远到边境严峻城郡的督察工作,皆为江还晏常用之衣物。唯独只有这件礼袍,除却国典,少有动用。 华裳被高高撑起,宽袖垂落,层层迭迭甚是繁琐。 小满一手握着火源,一手抚过衣裳柔软的面料,又探入其中摸索玄机。 从头至尾,倒是没搜出半分异常。 她回过身,高高举起火折,试图用微弱的火光照亮偌大的储室。 难道,真放在其中一个箱子里? 步经近身的木箱,小满随之抚过箱面。 她摩挲着指尖,忽而眸光一动。 只要找到尘灰最厚的木箱,里面所收纳的,便是最少开用的衣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