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松鼠的村姑。 蓦地他由“践远游之文履”思及某事,又朝原婉然仔细打量。 过了一会儿,原婉然从树上下来,彼时赵玦早又转回头去,因此她不疑有他,踩着轻快步伐回到他身旁,从怀中掏出数枚鸟蛋。 她道:“我们运气不赖,掏到六枚鸟蛋。——咦,赵买办,您怎地脱了衣服?” “韩赵娘子,你将赵某衣服也裁了作鞋吧。”赵玦递出他那袭青莲色罗衣直身,道:“衣料编成的鞋子不耐磨,从你昨日上山起始,已走了许多路,只怕再不久鞋底便要破损。” 方才原婉然人在树上,他方才观察她脚底,那双用他斗篷布料编就的鞋子已现磨损痕迹。 原婉然瞧着赵玦手上衣袍,心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保护双腿,一时仍伸不出手。 赵玦衣服料子都极好,他们已经毁了斗篷,再毁了直身,她无法不惋惜。 赵玦瞧出她心思,温声道:“韩赵娘子,现如今不是客气时候。如今我们要脱困,全得仰仗你,倘若你腿脚也受伤了,麻烦将比毁坏一件衣裳来得大。” 原婉然因此再不犹豫,道谢接下赵玦外衣。 饭后,两人继续前行,到下午拣了块地方当营地过夜,原婉然又向赵玦道声“失礼了”,爬树观察周遭地形。 也算是另一种“一回生,二回熟”,赵玦见状不复初次惊诧,他深知这几天原婉然为了寻找易行路径和食物,势必继续“失礼”。 他闭眼扶额思忖,山鬼就山鬼吧,人别摔下树就好。——他这么想可没别的意思,无非因为这村姑万一受伤,当前困局将雪上加霜。 那日原婉然和赵玦只得早前找到的鸟蛋和一些野果当晚饭。 原婉然将鸟蛋裹上泥巴,放在火坑里烤熟。到火候差不多,她取出鸟蛋放凉,道:“但愿这六枚蛋都是鸟蛋。” 赵玦暗自奇怪,鸟蛋不是鸟蛋,难道能是龙蛋? 原婉然解释:“这窝鸟蛋有六枚之多,按这鸟蛋的大小和数目算来,我掏的那窝鸟巢,母鸟应该生完蛋,该孵蛋了。可是鸟巢里不见它踪影,兴许没法回巢了,也不知道这些蛋是多久以前下的。” 她分出一半的蛋给赵玦剥壳,续道:“如今正值夏日,即使少了母鸟,时气够热也能让鸟蛋自行孵化。倘若已经孵上一阵子,没准蛋里胚胎开始成形了。” 赵玦拿蛋的手一顿,他知道有道食材“活珠子”与原婉然所说的这等鸟蛋大同小异,乃是孵化几日,内中肧胎已稍稍长出头脚翅膀的鸡蛋。 他食不厌精,追求菜肴色香味美俱全,“活珠子”的胚胎莫说和“美”字八竿子打不着,当初他看一眼就犯恶心。 旋即他又打定主意,这当头由不得他挑精拣肥,那么恶心便恶心好了,身子为重,吃还是要吃的。 原婉然剥去蛋上泥土壳子,道:“有人就特特儿地这么孵鸡蛋,名儿还取得挺好听,叫‘活珠子’,说吃了补气血。可我总觉得它形相瘆人,胚胎才刚成形,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无,大头黑眼,翅膀皮上长满鸡皮疙瘩。” 呕……赵玦又感觉自家平静表情细细裂开。够了,你别说了! “啊,”原婉然剥开蛋壳,轻呼道:“我这枚是鸟蛋。赵买办,您那枚八成也是。哪怕是活珠子也不打紧,您若讨厌活珠子,我这枚分您一半。” 她不吝分享仅有的一点食物,赵玦胸中那点不快眨眼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 当晚他们连吃个半饱都不算,翌日连个饱字都沾不上边,整整一天,原婉然只找到一点野果,他们必须饮河水充饥。 夜里,原婉然仰躺在稀疏草地上,墨黑夜幕泼洒了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