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识我手艺。” 她乌润的眼眸一片清纯温善,充满对知己的感激,无一点防备算计、奉迎贪婪等阴暗痕迹。 赵玦心中一动,他曾去过一座深山,山中有座湖泊,不受半分人间烟火侵染,湖水分外清澈。 他放眼湖景,湖面浩淼,碧蓝水下透明如水晶,一眼可直视几丈深的湖底,湖中游鱼藻荇历历可数。 他惊异它清莹明净的同时,也习惯不来这分出奇的纯净…… 赵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因为一个村姑想起那座世外湖泊,只是面对她微瘦模样,不觉脱口道:“保重身子。” 话甫出口,他目光微闪,对自己冲动言语莫名其妙,略抿嘴唇。 原婉然只当是寻常客套叮咛,不疑有他,再度道谢。 午后原婉然提早下工,和赵野前去京营监探望韩一。 近来他们夫妻仨心思各异。 清平侯安排韩一发配到关中军地盘宁州,并去信当地官将,请他们格外照料。韩一遂让原婉然和赵野留在京城,等候他服刑期满归来。 原婉然和赵野平时听从韩一主张,这回皆不答应。 韩一劝道:“无论清平侯如何使人照料我们,宁州决计比不上在京城生活舒坦。” 原婉然在牢栏外道:“生活舒坦,哪比得上我们一家相守,心底舒坦?” 韩一道:“山长水远,行路十分艰苦。” 赵野道:“大哥,清平侯派人和我们说了,会沿途护送我们,想来路上吃住及交通不至于十分恶劣。” 韩一道:“阿野,你照顾阿婉最精心周到,但我出事才多久,她因为思虑重,人便瘦了。果真长途跋涉,沿途风霜雨雪,她经受得起?一定要累坏。” 原婉然鼻子酸涩,这些时日她担心韩一,纵然有赵野盯着进饭,到底稍稍瘦了些。这点改变其实细微,绣坊里一群绣娘与她几乎朝暮相处,皆无人察觉,唯有韩一和赵野对她十分用心,便全看在眼内。 她道:“我不怕累,我从小成天干活长大的。” 赵野在旁道:“大哥,我反覆考虑过了,我们试都不让婉婉尝试同去,便教她留在京城,她先要愁坏。自你进京营监,她就睡不安稳。” 韩一道:“阿婉眼看就能升格绣坊师傅,带领绣班;你在行内声名也渐有起色,离开京城一年半载,要错过多少机缘?发配地方偏僻,谅没什么刺绣活计、书画委托可接。” 赵野笑道:“大哥,不拘离开京城多久,命中有时终需有。发配地方没书画委托,我就做厨子、货郎、说书先生,在路边支个摊子卖吃食也成,能养家活口就行。” 原婉然也道:“相公,你不是总担心我多动针线,损伤目力?搬了家我找不着活计接,正好趁机休养。” 韩一双拳难敌四手,没了反驳言语。 原婉然探视过韩一,便和赵野往中药铺抓药。 将来他们远行途中没准谁有个头疼脑热,万一届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寻不到大夫可就糟了。未雨绸缪,他们自行置办常用丸药膏散随身。 到了药铺,原婉然照着单子跟伙计采买药饵,核对数量。她每每准备全家出行事宜,便觉出他们夫妻仨将来还是在一块儿,并且因为体认到这个现实好似铁打一般牢靠,不知不觉绽放笑靥。 赵野心无二用,眼耳意神追随妻子一举一动,见她专心采买,暂时把烦恼抛诸脑后,不由欣慰笑了,只是旋即笑意有些凝重。 原婉然察觉赵野注目,趁伙计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