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拉出角落箱笼让原婉然与吴叔自行寻找,她去打水再烧一壶茶待客。 在一迭簿册里,原婉然找到了赵野打擂台那年月的簿子,她心跳砰然翻到事发当日记录,但见上头写着: “今天照样死了几个孩子,七孔流血,浑身血污,我搬动尸体却不再恶心。何时会像宋太平、贾大牛,带笑一刀搠死孩子? “第六场,一双孩子分别叫赵野、伍乞儿,两人捉对厮杀,开打就下重手…… “伍乞儿喊他娘病了,等钱救命,赵野停下拳头。一个孩子到自己生死关头,都知道收手。 “伍乞儿摔下,扫倒赵野,两个孩子瘫在地上打不动,按规矩全得死。我谎报伍乞儿已死,幸好无人觑出破绽。” 白纸黑字在眼前摇晃,原婉然抖着双手盯牢那行字——谎报伍乞儿已死。 屋外传来拉车的骡子躁动,吴叔道:“我出去瞧瞧。” 原婉然全神贯注纸上记事,浑没留意身外动静,继续翻动簿子。 这位天运伙计善心发动,将伍乞儿送回他父母身边,以后不时探病,资助些药钱。 到得擂台比武之后一个月余,那伙计写道:“伍家父母说,伍乞儿已无大碍。” 这行字映入眼帘,是满天乌云破了缝隙,露出一线生机,原婉然每一口呼吸都似即将溺毙时,一大片新鲜空气灌入肺里。 她暗自念佛不绝,无论伍乞儿现今身在何处,总之当初没死,呈上这本簿记,请寡妇作证,赵野一定可以回家。 她踩着轻盈步子往厨房找那寡妇,跟她商量作证一事。 厨房里并无寡妇烧水的身影,而屋外传来人声。 她出门探看,几个人将昏倒的吴叔与寡妇按在地上反绑,边上还有叁个人。 那些人她都认得,是天运的伙计。 原婉然倒退几步,高喊道:“还不放开人,你们不是官差,凭什么绑人?你们……你们是强盗吗?” 天运伙计自然不会听她的,她只盼这会子有村人路过附近,听到自己言语晓得出事,能喊其他人前来搭救。 那上堂作过证的伙计双手环胸,道:“教你别再打我们弟兄主意,你偏不听。” 原婉然一边退,一边将簿册往身后藏。 有个伙计喝道:“你手上拿的什么?”走来伸手要夺。 原婉然拔腿朝路上跑,嘴里直喊救命,跑了快十丈,一个人影没见,终于让一个天运伙计由后头撂倒,抢走簿册。 原婉然顾不上疼痛,挥舞双手要抢回,“还我,还我。” 其他人将她制住拖回屋前,夺去簿册的伙计边走边翻阅册子,勃然变色。 “不好,里头提了人名。”他说,便要撕掉。 另一个伙计制止,“撕了可以拼回原状,用火烧。” “不可以。”原婉然大喊,疯狂挣扎。 一度她扑上前几乎要触到簿册,架势跟拼命似的,手持簿册的伙计一吓,因见几步外有水缸,赶紧将整本册子浸入水中。 “不要,求求你,不要。”原婉然喊道。 她用尽吃奶气力朝簿册方向探手扭身,偏生这次天运伙计牢牢箍制,教她动弹不得。 当簿册被拎出水缸,纸册已浸饱水,册子下缘带出一道道水线,几张纸页脱落湿淋淋挂在册子外头,纸上墨迹已然褪去。 赵野无罪的指望没了,原婉然顿时失去所有力气。 一个天运伙计笑道:“幸好咱们跟踪过来,否则真要命了。” “哟,你们瞧,这贱人的样子像要吃人。” 一群人嘻笑交换眼神,眼色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