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裙的肩带悄然落下,他注意到那里又增添了新的伤痕,太刺眼了,像烙印一般烫透他的心。 他想到了还在村子里时,他经常满身伤痕,同村的朱莉安娜看到后,问他疼不疼,他看着她明媚的脸,摇头。 她开始一直来找他,送他食物,送他野花,送他各种各样他从来没见过的玩意。 母亲死的那天,她就像娜塔莉,抱住他,安慰他,没事的,阿尔班。 不对!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用力地推开她,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红润的脸听到他一声声的咆哮后逐渐变得惨白。 他在吼:“我受够你的同情了! “我听够了!我不需要!你懂吗?我不需要!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看着我! “自以为是!真让我恶心!太恶心了! “滚开!” 他看着母亲的墓碑,想起母亲在他手下惊恐的求饶,想起她哭喊自己再也不会打他了。 他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反而越来越用力,直到她彻底在他的手中断气。 在死了之后,她也没有闭上眼睛,依旧惊恐地盯着他。 对不起,朱莉安娜。 我不需要你为我这种人费神费力。 他一动不动继续盯着坟墓。 他开始思考,开始思考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财富?不,他不需要。 权力?不,他不需要。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非要活着?他为什么想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头绪? 那就去死好了,阿尔班,去死就好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死在你母亲的墓碑前,让母亲嘲笑你的窝囊,让她嘲笑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陪她。 去死吧,阿尔班,去死吧。 他望着尖利的剪刀,只要插进他的喉咙里,只要鲜血出来,他就能在这个世界从此消失。 他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她在放声大笑。 哈哈!阿尔班!你敢杀人却不敢自杀!哈哈!阿尔班! 他明白了,他需要活下去,他需要活着,他要一直活着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才能去死。 三年过去,他终于找到了他为什么要活下去。 她的双手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 高高在上的人窝在他的怀中哭泣,她剖开自己的肉体,向他展示她血淋淋的伤口。 她哭泣着,帮帮我吧,阿尔班,帮帮我。 帮帮我这个明明不可一世的人被其他人当作玩物! 帮帮我这个除了你再无其他人可求助的我吧! 帮帮我这个一直欺辱你的人被你掌握秘密的我吧! 帮帮我这个与你同一血脉同一命运的至亲吧! 窗外的风雪为他的诗提供了音乐,她抽泣的声音成了他的伴奏,娇弱无力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这次,轮到她吻去他的眼泪。 他们没有进行下一步,只是不停地吻着彼此,太冷了,太冷了,他想紧拥着她,包裹着眼泪,一起葬在风雪。 她的伤口,只需要他一个人的舔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