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穗安扭过头朝南衣笑:“我叫谢穗安,家中排行第六,嫂嫂,你喊我小六就行了,哪有嫂嫂对妹妹行礼的道理?” 谢穗安手肘往桌上一撑,倾过身满眼好奇地打量南衣。 南衣也小心翼翼地看看谢穗安。 她看上去年岁和自己差不多大,但周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一双月牙似的笑眼上却长了一对浓密的剑眉,尽管用黛螺将眉尾往下压了压,依然掩不住脸上的英气。 “六姑娘,你……看我做什么?” “是你吧?嫂嫂。” 南衣一头雾水。 “大哥生前提过,秉烛司有一枚绝密暗棋,代号‘雁’,是你吧?” “六姑娘说的话,我听不懂。” 谢穗安一副“我懂”的表情。 “嫂嫂好谨慎,不过我是自己人,我也为秉烛司做事,你大可对我放心。若不是你传出情报,说你会在葬礼现场制造混乱,让我们的人趁机接应陵安王,陵安王哪能这么顺利入沥都府。” 这个消息从谢穗安嘴里轻巧地说出来,落到南衣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 原来是这样! 她劫持谢却山的时候,所有的岐兵都围了上来,自然也就没人监视整个送葬队伍了,应该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完成了接应。 可是她准备劫持谢却山的念头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是谁把她算计进了计划? 谢却山? 若不是那日祠堂里的对话,她不会改变念头留下来等待殉葬的这一日。可谢却山又怎么确定她会做什么?就算他惯会拿捏人心,他又为什么要帮陵安王?他明明是昱朝的叛臣。 难道…… 不可能。南衣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但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她猜想,也许有人设计了别的意外,却被她闹了这么一番,也误打误撞帮他们完成了计划。她不是“雁”, 可那个“雁”也没现身不是吗? “名比实更重要”,谢却山的话再次回荡在她脑海里,南衣迅速做出了决定。 “对,我是。虎跪山的接应计划,我也知道。” “果然是你啊!”谢穗安更惊喜了,“嫂嫂真是好计谋!那你秦氏的身份也是假的?” “身份自然是假的,这些,都是我与大公子商量好的。他当然不可能随便找一个女子,就利用她的迎亲队伍从虎跪山接应新帝,我坐在喜轿中,才能帮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南衣张口就来。 谢穗安看起来明艳灵动,颇为受宠,若能博取她的好感,会帮她更快在谢家立足。她暂时又逃离不了这个地方,得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更何况,谁能保证谢家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嫌她不吉利,给她安排个新的死法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