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暖热的蒸汽充满浴室,将空气中的冰冷融化,他才调低了水流的温度,慢慢将西泽的身体浇湿。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刚刚把雌虫捡回来的时候,好像他也是这么冲洗的。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的心情谨慎而陌生,现在却满腔隐忍不发的冰冷怒意。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心情回应脚边蹭来蹭去的小东西,毫不留情地调转花洒,冲刷着雌虫的脸和头发,让他猝不及防咳呛了几声。 “……咳咳……唔!” 水流被雌虫抬起的小臂挡住,一线朦胧的金色终于有些艰难地亮起,像是刺破淋漓的水雾的微光,蓦地烫了耶尔的心尖一下。 终于醒了。 庆幸和后怕的心情汹涌而起,一时间将愤怒都掩盖了下去。 他的手抖了一下,花洒喷出的水流偏移开来,后知后觉半边身体都有些脱力。 “咳……雄主?” 西泽在暴烈的剧痛中睁开眼,只觉每一寸血肉都在碎裂和重组,浑身控制不住的痉挛和抽搐。 眼前仍然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黑,但游走的精神力将浴室的一切都成像到脑海中,身前站着的雄虫轮廓清晰,只是到底还是看不清神情如何。 但精神力末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和恐慌。 还有占据绝大部分的,浓浓的担忧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难以忍受的疼痛居然变得驯服。 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上,让西泽忍不住从喉间挤出断断续续的笑意,“雄主……” 他张了张嘴,勉强用气声道,“……别生气……” 耶尔瞳孔微缩,握着花洒的手下意识收紧。 下一秒,他冷脸将水流调到最大,冲过雌虫敏感的腰侧和双腿之间,刺激得西泽低低叫了一声,蜷缩起身体抵挡。 冲了好一会,直到雌虫半阖着眼睛,几乎要再次昏睡过去。 耶尔才将花洒“砰”地扔到地上,抓住雌虫的衣领把他扯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几个字几乎是在齿间被咬碎了挤出来的,在此之前他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和西泽说话。 他们的脸靠得很近,炽热的鼻息交错相融,几乎不分彼此。 耶尔垂眸看进雌虫眸底,仿佛在看一扇百般敲击却从未对他敞开过的门扉,愤怒和无力此消彼长。 “好好养伤,这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不是说想活下去吗?你现在作什么死?要不是我半夜惊醒,明天看到的就是一具冻僵的尸体!” 他死死压抑着愤怒,但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嘶声低吼。 脚边蹭来蹭去的触感吓得僵住,不敢再乱动。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