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园这边,宴席刚刚开始。 云鬓高挽的宫娥甩着长袖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场地上旋转舞动,丝竹声声,萦绕在人耳畔。 美丽的人,动听的乐,温暖如春的室内,漫天飞舞的雪。殿中众人还未沾酒,就已经醉了。 秀王端起酒杯,冲几个方向举了举:“感谢诸位的捐助。小王代父皇,代定北灾民,敬大家一杯。” “谢陛下,谢秀王殿下。”众人回敬。 “大家不必拘束,如在家中就好。” 秀王仪表堂堂,气质沉静,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本来忐忑紧张的人渐渐放松,气氛热闹起来。 秀王执着酒杯来到辛柚面前:“小王钦佩寇姑娘久矣,今日终于有机会敬寇姑娘一杯,还望寇姑娘赏光。” 众人互相敬着酒,余光拼命往这边瞄。 前些日子昭阳长公主生辰宴上庆王找寇姑娘拼酒的事他们可还没忘呢,今日秀王也要找寇姑娘拼酒吗? 啧啧,先不说这事是好是坏,当朝总共这么两位出宫开府的皇子,全都向寇姑娘敬酒,寇姑娘也算是京城女子中独一份了。 众人端着酒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迫不及待等着看寇姑娘如何应对。 贺清宵看着这一幕,也想到了那一日。 那日过后,都说寇姑娘千杯不倒,他却清楚她醉了。 她的醉语犹在耳边:贺大人,你今日为何比平时好看些? 想到这里,贺清宵不觉弯了弯唇。 也是因为寇姑娘的话,那日他回到长乐侯府,第一次仔细照了照镜子。 照镜子被桂姨发现的回忆不大美好,贺清宵收回思绪,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秀王素来低调,今日为何对寇姑娘如此热络? 诚然,寇姑娘是在座之人中捐款最多的,但她是个年轻姑娘,以秀王的身份这样似乎有些过了。 但看秀王神情,又是一派坦然。 贺清宵微抿薄唇,静观其变。 辛柚眼波在宫娥端着的托盘上扫过,拿起摆放在面前的酒杯。 宴席座位是早就定好的,她这一桌一开始上的就是果酒。 “秀王殿下客气了。”辛柚举了举酒杯,垂眸把果酒喝下。 秀王痛快喝了杯中酒,语气温和:“寇姑娘多吃菜。这道蜜汁鹿脯是宫中御厨拿手菜,寇姑娘可以尝尝。” “多谢秀王殿下。”辛柚大大方方道谢。 她与秀王没怎么接触过,不清楚是因为她捐的最多令秀王另眼相待,还是秀王本就对人温和有礼。 不管是哪样,对她来说都没什么所谓。 秀王冲辛柚点点头,走向下一桌。 众人见没热闹看,默默收回注意力。 “寇姑娘,我敬你一杯。”同桌一位少女向辛柚举杯。 少女长眉入鬓,有种英气之美,自我介绍时丝毫不见忸怩之色:“我叫白英,是替我母亲来赴宴的,家母曾是徐大将军手下一名将领” 辛柚一听,便知道了少女的身份。 兴元帝打天下那些年辛皇后一直与他携手前行,这给不少女子作了表率,乱世中出了好几位有名有姓的女将领,可惜这些女将或是死于战事,或是因伤隐退,或是嫁人生子,朝中再不见踪迹。这其中以白将军名气最大,战功最高。 如今民间虽鲜少再提起白将军,辛柚却有所耳闻。 白将军在大夏建国后因为旧伤深居简出,后来突然生下一女,而那时白将军并未嫁人。这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不少朝臣激愤上书请求夺去白将军册封,被兴元帝拒绝。 据说辛皇后把匕首拍在兴元帝面前,放言谁再提剥夺白将军功绩,就把他府上踏平。 再据说,辛皇后没出走那几年,百官勋贵纳妾的都少,一是不想令皇后娘娘印象不佳,二是家中悍妇真敢提刀 白英看起来有双十年纪了,还是一副未出阁女子的妆扮。 辛柚举杯:“我叫寇青青,敬白姑娘。” 想来白姑娘的母亲也曾与娘亲把酒言欢过,辛柚无法不对眼前少女生出好感。 感受到辛柚的善意,白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她没有看起来这么云澹风轻,端起酒杯时也担心过被拒绝后的难堪。 她是父不详之人,从小到大那些人表面客客气气,心中却鄙夷,更有不少人当面就说些难听话。 她只是觉得捐银五万两的寇姑娘很了不起,能同坐一桌,若是连一句话都没说,会很遗憾。 “白姑娘平日都做些什么?若是有闲,可以常来青松书局玩” 白英不由点头。 她不是爱看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