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名字。 “我才八岁呀,不认识这个字很正常,你一个更没文化的凭什么笑话我。” 温若虽然抗议他嘲笑自己,却认真地照着他写的字抄了很多遍。 这是后来江粲无意间在她的本子里发现的,“粲”字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很多页。 她教过他如果想要记住一个字最好的办法就是摘抄。 “真是笨蛋。” 要抄这么多遍才能记住。 白禾下雪的时候,温若拉着他和小白打雪仗,试图缓和两小只之间的恩怨。 结果她差点又被气出心脏病。 整个村鸡飞狗跳,邻居的投诉就跟落下的雪花一样。 她气得一晚上没跟他们说话。 翌日,她醒来的时候,小白就睡在她的床边。 她不记隔夜仇,连忙去阁楼找他。 推开门时,他正蹲在窗户上,外面是连绵的雪山。 正在下雪,天地一片茫然。 他的黑发在风里飘扬,回头看她,神色冰冷超过外面的世界。 温若心跳漏了半拍,他这是要走。 她低头给小白信号,小白行动迅速上前咬住他的衣角。 他的力气没有小白大,被拽下来后,温若锁门锁窗。 小白压住他的腿,她骑在他身上,捏他的脸。 “为什么要跑,明明是你惹我生气,你反倒先不乐意。” “白眼狼,说话不算数,说好的一年,还有几个月呢。” “我对你不好吗?你的伤是我养好的,你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我的,我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心血,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 江粲被她捏的脸都肿了。 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距离一年之约还有三个月。 温若原以为可以融化他,这一出之后她开始战战兢兢,他必须时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他曾经骗过她,无论过去多久她都记忆犹新,不可以再被表面所迷惑,他的智商比她高。 尽管他就躺在她的钢琴底下,离她只有咫尺,她的内心还是不安。 她恐惧他又再试图策划逃跑。 朝夕相处的日子,这个唯一走进她世界的少年,她越来越舍不得。 “如果你要走,至少跟我告别。” 除夕守夜时,她在睡着的他身边许愿,作为她的新年愿望。 尽管她的愿望从未被上天抽中过。 他突然睁开眼,对她勾勾手。 原来他没睡着。 她弯腰,伸出半个身子钻进钢琴下。 江粲拉住她的领子,一用力,她整个人跌了进去。 她刚好抬头撞到钢琴,痛得倒吸口凉气。 他枕在玩具熊上,懒懒看她,“很吵。” 温若不懂他的意思,而他不再肯说一个字。 那他拉她进来钢琴底下是? 分享地盘吗? 第7章 白禾有雪 雪融化时,温队长趁温若洗澡,带江粲外出吃宵夜。 红色帐篷隔绝的世界里,人声鼎沸,头顶上方笼罩着白烟。 老板热情地同温长河打招呼,连忙收拾出空桌子。 “老样子。”温长河说。 很快,菜上齐了,温长河给自己倒满一杯二锅头。 “未成年不许饮酒,我先干了,你吃菜。” 他独自斟酒,沉默许久。 三杯下肚,他仰头发出一声喟叹,眼有湿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 这句话他是对江粲说的。 江粲不说话。 温长河已经习惯少年的寡言,面对自己那个话痨闺女,都搭理不到三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