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 “除了神策军,朝廷其实已经无兵可派。”国相轻叹道:“但是如果真的任由宦将在江南立下平叛之功,窦大人可想过后果?” 窦蚡犹豫了一下,终是道:“一旦平定江南,江南必然要彻底清洗一遍,江南七姓自然是不能再留了。江南七姓如果被除,江南就会出现空虚,需要新的力量填补进去。” “窦大人果然精明,一针见血。”国相微笑道:“你觉得该由谁来添补江南的空虚?” 窦蚡知道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候到来,如果能够让国相满意,日后背靠夏侯家,定然是前程锦绣,否则自己日后的仕途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这种时候,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低声道:“江南本是麝月公主的势力范围,此番叛乱过后,江南七姓一旦被铲除,公主在江南的势力将会连根拔起,圣人绝不会再让公主重掌江南。” 国相微微颔首,叹道:“江南重地,本该稳固如山,麝月年纪太轻,对江南世家疏于防范,这才导致今日大祸,所以圣人必然是不会再让她染指江南了。”嘴角泛起淡淡笑意:“除了麝月,还有谁会想将手伸到江南?” “自然是那群宦官。”窦蚡犹豫一下,终是低声道:“国相,下官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夫让你上车,自然是想与你坦诚相见。”国相鼓励道:“窦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窦蚡抖擞精神,这才轻声道:“老国相这些年掌理中书省,操劳国事,如果不是老相国,我大唐也不会蒸蒸日上。可是公主这些年处处与国相为难,在朝中结党,满朝文武都以为朝中最大的两股力量是国相和公主,可是在下官看来,有一股力量被许多人忽略,而这股力量,其实是最可怕的势力。” “哦?”国相问道:“哪股势力?” “宦官。”窦蚡小心翼翼道,察言观色。 国相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窦蚡却已经敏锐从国相这声叹息中捕捉到了他的态度,立刻道:“圣人睿智英明,乃是古往今来少有的贤明之君,只是……在重用宦官这件事情上,还是太过信任他们了。如今那群太监掌握着紫衣监和神策军,各地兵马之中还有他们派出的人作为监军,北院虽然是公主为院使,但院里的官员都是宦官出身。”顿了一下,见国相十分认真地听自己叙说,才继续轻声道:“北院涉足前两调拨之事,分户部之权,紫衣监是情报衙门,神策军和各地监军让这群宦官染指了兵权,宫中还有一群太监环绕在圣人身边,老国相,历朝历代,宦官拥有如此权柄,那是极其罕见。” 国相微微点头,道:“朝中其他官员也是这样的看法?”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这群阉宦一直都是厌恶至极。”窦蚡也是叹了口气:“咱们这些人,十年寒窗苦读,兢兢业业,这才有可能为朝廷效命,略尽绵薄之功。那些武将更是在疆场上九死一生,流血带伤立下功勋才有今日的荣光。可是这些太监,那一刀子下去,进了宫就能够耀武扬威,最然是让大伙儿心中愤慨。” 国相摇头道:“宦官之患,并非在此。” “下官明白。”窦蚡道:“国相是担心这些宦官手握大权,会动摇我大唐的江山社稷?” “老夫是圣人的臣子,更是大唐的臣子。”国相缓缓道:“夏侯家世受大唐隆恩,自然不能看着有人威胁到大唐的江山社稷而无动于衷。”抚须道:“左玄机手握三万神策军,虽然面上与宫中宦官并无多少往来,可他自己本就是出身宦官,不与其他宦官往来,无非是担心圣人忌惮,但骨子里这群太监一丘之貉,真要遇到什么大事,必然是狼狈为奸。” 窦蚡听国相如此说,更是彻底放心,心想看来国相对那群宦官也是厌恶至极。 阉人本身就受到达官贵人们的歧视,如果只是在宫里当差,达官贵人们也无非面上带笑心里咒骂而已,可是这群宦官的手已经伸向朝廷,分去了朝中文武官员的蛋糕,这自然让朝中官员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凡涉及到利益之争,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退让。 “老国所言甚是。”窦蚡立刻附和:“如果神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