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宁秋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像被判了死刑,颓然地蹲坐在地上。 “宁秋,但是我喜欢你。”池疏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柔声道,“你是人是妖都无所谓,我喜欢的是你,就算你是块石头变的,我也一样喜欢。”他顿了下,又笑说:“好歹我们也相处六年了,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的语气轻松,对她一点防备和害怕也没有,丝毫不介意她原来是只狐妖。 宁秋自己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十分抵触,听他这么一说,立时什么也不想了,只觉得一阵委屈和伤心,抱着他放声哭了出来。 “妖”这个身份对宁秋来说意味着什么,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池疏最是清楚。 原是想安慰她别哭,但又想到哭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些,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抱着她,陪她发泄情绪。 * 池疏走后,姜屿把桌子上的茶具收拾好,留出一块空位,铺了几张信纸。 掌柜要跑路了,千年不褪色的墨不要钱一样直接送给了她。可她用着这样珍贵的墨水,好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来,信纸上倒是多出了几团漆黑的墨点。 谢知予看着她一会撑着脑袋认真思考,一会又在纸上写写画画,沉寂已久的好奇心也被她这副生动的模样勾了出来。 “在写什么?” “等写完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姜屿从底下抽出一张空白的信纸,盖在写了半页的纸上,遮得严严实实。 “你累了吗?要不要再去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你。” 言下之意太过明显,谢知予歪了歪头,虽然好奇,但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好。” 见他乖乖回到床上躺下休息后,姜屿转回身来,移开面上的信纸,提笔接着往下写。 如果魔渊始终是谢知予命运里无法改变的节点,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姜屿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她已经想好了那两个奖励的用途,谢知予一定不会出事,她会救他。 但任务完成后她没办法在继续滞留太久,怕他做傻事,总要给他留个信才好。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姜屿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来,这些话虽是真心话,可也实在不好意当着他的面说出口;二来,她要做的事,如果直接说了,他听了会很高兴,但并不会真的让她这样去做。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姜屿吹干墨迹,又检查一遍,折好装进信封里。 “谢……” 转头见谢知予已经睡着了,她于是收了声,将信压在茶托盘下,打了个哈欠。 困意上涌,但外面现在这种情况,人人自危,封印随时都会破开,她也不知道这一觉能不能睡得安稳。想了想,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好了。 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谢知予睁开眼,目光没什么焦距,虚虚看着某处,缥缈空远,像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桌边,横抱起姜屿,将她抱去床上睡了。 想起那封信,谢知予又返身回来,推开茶托盘,指尖抵在信封上,轻轻摩挲着她画出的简笔兔子图案。 这样的画风谢知予此前没见过,但的确像她的风格,画在信封上,一眼就能认出信的主人是谁。 写完才能给他看,所以,他现在应该能看了。 谢知予拆开信封,读到第一行字,忍不住弯了嘴角。 果然是写给他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