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由姜屿一路牵着他往大门走。 越靠近大门,乐器声也越清晰,仿佛就停在他们门外。 “敲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姜屿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到门后。 “吱呀”一声。 门开了。 乐器声却戛然而止。 姜屿愣在原地,看着停在自家门外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伍,微微张大了嘴。 “怎么了?”谢知予察觉气氛不对,便侧过头问她。 姜屿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我好像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领头的人见大门打开,面上熟练地挂起笑容,忙不迭迎了上来。 “二位可让我们好等,总算是出来了。” 姜屿盯着他的脸瞧了片刻,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你是?” “我不过是个仆从,贱名不值一提。”他谄媚笑着,侧过身指向自己身后,“这些都是我们家老爷送给你们的,一点小心意罢了,还请两位收下。” 姜屿目光随着他的指的方向望去。 送亲的队伍后方跟着十几个大木箱,想来应该是一起来的嫁妆。 可她和谢知予又没人娶亲,好好的,送他们嫁妆做什么? …… 等等。 姜屿倏然转回视线,盯着领头人的脸。过去许多年,当初那个白面内侍已不再年轻,面上多了许多沟沟壑壑。 她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你们家老爷是……?” 内侍微微一笑,双手交叠做了一个行礼的手势。 “姑娘聪慧。”他顿了片晌,眼神小心翼翼地瞧了她身旁默不作声的谢知予一眼,复又转眼回来,面向她,又重复一遍,“这些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言祁渊是南诏国的皇帝,昨日见过一面,只要他们还在南诏,想要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和住处并不难。 但是这也不太对吧! 谢知予才是他儿子,按理说,应该派迎亲队伍来才对…… 更何况他心思莫测,给自己亲生儿子下毒都不带半点犹豫的,姜屿才不敢收下他的礼。 不管在哪个时空,爱看热闹都是人的天性。敲打声吸引来了附近的街坊邻居,围观的人群聚集在大门外,都伸长脖子想往前瞧清楚一点。 当着众人的面,姜屿也不好拒绝得太直接,便只摆摆手,说:“谢谢,心意领了,东西你们就拿回去吧。” “这……”内侍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面上很是为难,“东西都送出来了,哪有让人往回收的道理?姑娘,你还是收下吧,也别为难我一个小仆从,你说是不——” 最后一个字音还未落下,便有一把木剑抵在他喉前,吓得他陡然噤了声。 谢知予眼睛被蒙住,他微微勾着嘴角,语气温和十足,话里含笑,手里的剑却毫不留情地精准指向他的命门。只要再近一点,就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她不想要。带着你的东西滚回去,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内侍记忆中的谢知予还停留在十三年前那个乖巧听话又安静的形象,如今却已然是大变样了。 都说子肖其父,仅仅是这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压迫感,致命般危险。 内侍擦了把额上冒出的冷汗,不敢再多说,连连点头:“……是、是。” 他转回身,指着底下的人,厉声呵斥:“都愣着做什么,把东西抬回去啊,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 一群人来时敲锣打鼓,风风火火,去时却极为安静,生怕哪里又触了霉头,连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送亲队伍灰溜溜地走了,围观的人群也跟着一哄而散。 门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姜屿站着没动,仍是满头雾水。 “你们南诏的习俗好奇怪。”她看向谢知予,问:“他为什么要送我嫁妆?不应该给聘礼吗?” 谢知予微微歪着头,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清脆的响。 “不知道。”他知道姜屿或许误会了什么,可他并没有为她解释,只说:“我离开南诏很多年,有些事情也未必清楚……可以回去了么?” …… 他从来不说谎,姜屿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怀疑他。 “可以,回去吧。” 姜屿在他手心挠了一下,弯起眼睛,笑着说:“不过说真的,他送我嫁妆,总让我觉得他是要把你嫁给我的意思。” 谢知予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嘴角一弯轻声笑起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便是吧。”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