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被漩涡传到了万毒窟。 她抬起头,果不其然瞧见两道人影守在上方,交谈声清晰传了下来。 一人道:“他还是个孩子,把他扔在万毒窟里会不会太残忍了?” 另一人道:“怎么,不是你想要他身上的护心蛊吗?蛊虫寄生在他心脏里,只有这样才能逼得出来,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陛下,化琉璃只有护心蛊能救。可护心蛊只有我的女儿能养出来,可如今她……这孩子身上的蛊还没起到作用,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大魔肆虐,上为国家下为百姓,我绝不能在这时倒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有用,不会怀疑你别有用心的。”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他们都说我天生没有心,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无情?牺牲女儿、奉献自己,现在连外孙也不放过。你忠心耿耿,一心只为南诏,要不我这个位置让给你来坐吧?” “陛下莫要开这种玩笑,臣实在惶恐。” ……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姜屿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一个是外祖,一个是生父,明明是血缘至亲,却共同将谢知予送上了死路。 为什么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在替他做选择,却没有人问过他到底愿不愿意呢? 姜屿凭着记忆找到了被埋在虫堆底下的谢知予。 她此刻全然顾不上害怕,扒开毒虫,将浑身上下被咬的不剩一块好肉的谢知予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是谁?”他声若游丝。 姜屿没有回答他,只柔声问:“你害怕吗?” 在黑暗里待了太久,因为恐惧,谢知予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他很少和宫中其他人说话,可抱着他的这个人身体很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亲近。 “有一点。” 毒虫咬过之后皮肤溃烂化脓,毒性深入肺腑,他早已痛到麻木,下意识抬手抓住她的衣角,轻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姜屿手在他背上温柔轻拍着,安慰道:“不要害怕,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会觉得可惜?” “因为没有人爱我了,所有人都不想要我。”谢知予声音很轻地说,“有些人生下来就被抛弃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姜屿捧起他的脸,语气认真:“你没有被抛弃,如果她不想要你,从一开始就不会生下你。” 头顶的亮光在一点点消失,姜屿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时间不多了。 她牵起谢知予的手,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摇晃。 “努力活下去,会有人爱你的。”拇指相抵,盖下一个章,她向他保证,“我在未来等你。” * 谢知予醒来时,外面天才微亮。 薄薄的晨曦穿透纸窗,被帐幔过滤成朦胧的微光,照在他的眼皮上。 他睁开眼,见姜屿还在熟睡中,睫羽随着呼吸轻颤。 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们成亲了。 从此以后,他永远属于姜屿,姜屿也永远属于他。 这个认知让谢知予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定。 他弯起唇角,凑过去,亲了亲她的侧脸。下一刻,怀里的人突然动了。 姜屿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化身树袋熊紧紧地抱住了他。 谢知予愣了一下,随后便乖巧不动,任她抱着,声音带笑。 “师姐?” “嗯。” 姜屿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仰起脸,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或许是见小时候的谢知予太过惹人怜爱,让她将这种感情不由自主地投射到了现在的谢知予身上。 她心一软,手搭在他肩上,揪起一缕发丝,将他一直渴望听到的那三个字说出了口。 “谢知予,我爱你。” 朝阳初升,外面天彻底亮了。 帐幔垂落,帐中光线微亮柔和。谢知予定定地望着她,忽然轻声笑了。 “师姐,我都要怀疑我是你生下来的了。” 姜屿并没有纠正他奇怪的说法,只是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谢知予微微低头,和她鼻梁相碰,他认真说:“因为只有你还爱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