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予愣了一下,面上红潮依旧,却又浮起一点迷茫和错愕。 片刻后,他俯首,额头抵着她的膝盖,突地笑出了声。 纸窗迎着日光,屋里被照得亮亮堂堂,漂浮在空气中的浮沉被他的笑声感染,似乎都变得飞扬起来。 果然,有趣的并非是这个世间,而是只有姜屿。 也只有她能让自己感受到真正的身心愉悦。 这或许就是深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吧,心是为她而跳的,这种愉快的感受也都来源于她。 谢知予抚摸着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忍不住勾起嘴角,脸颊潮红,微微发烫。 “师姐。”他抬起脸,迷蒙的眼专注地凝视着她,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朝她贴近了。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爱我。” 他拢着她的手掌,贴在脸侧,偏头亲了亲手心。吐息灼热,烫得姜屿手指抖了一下。 “谢知予,南诏人,年十九,母亲已逝,家中无父,唯有我一人。六岁离开南诏,在扬州庄园直到十二岁进入天衍宗,十九岁又离开。 此去半生如无根浮萍,天地孑然,于世间飘零久不知归处。幸得上苍垂怜,赠我一场春天,万蝶破茧振翅,令我心又复生。” 谢知予就这样半蹲在她身前,以一种下位者的姿态仰望着她,眼里充满了对她的需要和期待,话里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祈求和讨好。 他轻柔地说:“人世八苦皆尝尽,空余诸多遗憾,不求满天神佛,但求明月垂爱。” 室内寂静。 他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她耳中。 姜屿也在看着他。 她的指尖微动,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 理智告诉她应该保持冷静,可是她的心却越跳越快,说不出任何拒绝他的话。 此刻,姜屿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实,她对谢知予的喜欢与日俱增,只多不减。 其实她完全可以走的,离开他,就现在,回档到过去,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可是她不想,也不愿。 纠结了这么些日子,姜屿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不想走了,不想丢下谢知予,她要和谢知予在一起,也一定能找到任务的最佳解法。 只要能想办法联系上谢无咎。 但是姜屿现在不想去想这些,她只想简单的、纯粹的和谢知予在一起。 她想抱他,还想和他亲吻。 她喜欢谢知予,好喜欢谢知予。 “好。” 话音落下,室内紧跟着响起了凳子挪动的声音。 姜屿移开凳子,蹲下来和他平视,她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一切言语都不如行动。 姜屿弯起眼眸,扑进他怀里,谢知予接住她,用力地回抱。 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抱住彼此。 “谢知予,我们成亲吧。”姜屿顿了下,强调道:“我是真心的。” 谢知予怔了怔,随后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早知道姜屿早就摆脱了情蛊的控制,可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不想去问。 谢知予环住她的腰身,脑袋往后退开些,和她额头相抵。 光亮落在他们身上,仿佛勾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两人如坐画中。 谢知予眸光闪了闪,眼中如霜雪回春。 他定定望着她,轻声又缓缓地吐息:“好。” 第89章 两心同(十一) 窗外花影摇曳, 映在纸窗上,挡住了些许日光。 两个人相拥坐在地上,他扣住她的手腕, 将脸埋入她掌心,低声地说;“师姐,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姜屿摸着他的脸, 指尖纠缠起散乱的额发, 又轻轻抚过他的眼睛。 大约是觉得有些痒,谢知予眼睫颤了颤,却没躲开。 他依恋地凝注她, 弯起一个笑, 说:“去看蝴蝶。” 姜屿这才记起,谢知予带她来南诏, 原本就是要去看蝴蝶的。 只不过这几日都待在小黑屋,她倒是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现在就去吗?” 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