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眉眼有些许相似外,江晚菱的长相更明艳大气,气质温婉端庄,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极好,除却眼角有几条细纹外,丝毫不显老态。 不过多年顽疾在身,她的面色看起来很是憔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像是闷闷不乐。 见有客人找来,江晚菱也仍旧提不起兴致,只抬眸粗略地扫了几人一眼,语气淡淡。 “真是稀奇,难得会有人想来见我。” 她坐在屋中,半侧着身子修剪花枝。 “我不记得曾在何处见过你们,几位找我又所为何事?” 池疏上前抱拳行礼,说明来意。 “回夫人,我们是受人所托,特意前来,想请夫人看一出木偶戏。” “啪嗒”一声。 失手剪断的花枝掉落在地,江晚菱拿着剪刀的右手有些颤抖。 她问道:“......何人所托?” 池疏回答:“夫人故友。” 江晚菱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放下剪刀,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我许久未曾看过戏了,整日闷在这院里实在无趣,几位请吧。” 得到允许后,几人先合上了窗户,让屋内的光线变得黯淡一些。 姜屿和宁秋拉开幕布挂在门上,池疏推着等在外面的裴松月到门外,幕布恰好挡住了他的上半身。 紧张了一路,同样期待了一路,特意梳洗打扮,等终于见到江晚菱,裴松月却不愿露面。 他将傀儡线缠上手指,隔着幕布,即使被挡住了视线,也能熟练地操控着木偶亮相登场。 江晚菱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看着那几只木偶,霎时怔愣住了,似是不可置信,情绪上涌,泪水在一瞬间打湿了眼眶。 裴松月的唱腔响起,她颤抖着想要扶着桌子站起身,嘴唇几次张合,未语泪先流。 ...... 不得不说,江晚菱的反应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但谢知予似乎对她与裴松月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从最边上掀开幕布一角,独自去了屋外。 姜屿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不到一秒,快步追了出去。 江晚菱住的院子外面连着花园,东南角凿了一口小池塘,靠着池塘又建了一座四角凉亭。 姜屿跟在谢知予身后,沿着石子小径走进凉亭,两人面对面坐着,但中间隔了有至少两米远。 “你都一早上没有理过我了。” 没能等到回应,姜屿挪了挪位置,又问:“你是真的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你说句话呀。” 姜屿锲而不舍地继续出声,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往外蹦。 “理我一下,一个字也行。” 少女脆生生的声音连珠炮似的接连不断传入耳中,谢知予的心中随之泛起欣喜、悲伤还有愤怒,所有这些交缠在一起,如一团乱麻。 谢知予难以理解这种陌生又复杂的情绪变化,他迫切地想要回到以往平静的状态,纷乱不安的心绪让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烦躁。 ……真的好烦啊。 这一切变化都与姜屿有关,只要远离她…… 谢知予的眼眸低垂着,如乱麻般的黑色情绪于眼中纠缠在一起。 胃里好似又翻涌起一股苦味,难以说出口,又不断涌上心头。 谢知予讨厌这样的苦味,心中的燥意比之前更甚,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发泄,右手悄无声息地唤出了锁链。 正在这时,脸颊上突然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一只小小的水蝶落在他脸上,“噼啪”一声炸开,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眼睫。 “谢知予。” 有人耳边在唤他的名字,是姜屿的声音。 谢知予慢慢回过神来,他抬起眼,姜屿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身侧,趴在栏杆上,笑容无比灿烂地望着他。 她用了个小术法,从池塘里引来几滴水珠落在手中,幻化成蝴蝶,又飞到谢知予脸颊上。 “谢知予——”姜屿拖长语调喊着他的名字。 水蝶落在他脸上,炸开后又接着响起了她的声音:“理理我。” 谢知予的脸颊和眼睫都沾上了细小的水珠,她就像在浇花一样,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去多久,姜屿停止制造水蝶,直起身凑到他眼前,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小水珠。 “你不说话就算了,还变傻了不成?怎么一下也不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