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地尸体,血液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细流,在他脚下蔓延成血泊。 谢知予低垂着头,空着的左手遮住半张脸,身体在微微颤抖。 察觉到月娘的视线,他看了眼脚边的尸体,复又抬头,面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抱歉,太兴奋了,下次注意。” 月破乌云,落下一地灿灿清辉,谢知予慢慢放下左手,被遮住的半张脸上清晰可见有几块琉璃般的鳞片。 纯白的光芒倾洒在他昳丽狼狈的面容上,有种诡异的摄人感,竟让人挪不开眼。 月娘自然认得这是化琉璃的病症,她目光落在那几块鳞片上,突然对眼前的少年有了一点印象。 沈清风与月娘都出身同一个落魄的小门派,全师门上下也就只有十来号人,在江湖上人微言轻,甚至连仙盟也挤不进去。 那时的沈清风一心只想出人头地,便带着她一起离开门派,另寻出路,想要在这江湖上闯出一番成就。 二人偶与谢无咎结识,在他的介绍下,沈清风成了无剑山庄的赘婿,老庄主逝世后又一点点架空江晚菱,手揽实权,坐上了庄主之位。 为了报答恩情,沈清风甘愿为他所用,替他办事。 当年魔渊一战,他们跟随谢无咎去往魔域支援,途径南诏,在王宫中见过一位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 谢无咎观他根骨绝佳,又打听到他是先皇后妃抱养的孩子,并非宫中皇子,便起了心思想收他为徒。 收养他的后妃已于一月前病逝,他又无父无母,没有依靠,能拜入天衍宗修行分明是幸事,可南诏王却百般推辞,不肯放人。 为了讨好谢无咎,沈清风便与月娘商量,趁着魔物肆虐之际将男孩敲晕带走,再伪造成其死在魔物手中的假象。 反正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死了就死了,宫中没人会深究。 成功带走那名男孩之后月娘便再也没见过他,后来沈清风和谢无咎将他带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对他也早没了印象,只记得他眉心有一点朱砂。 回忆到此结束,直到这时,月娘才终于认出眼前这位少年原是当年那名小男孩。 “......是你。” 谢知予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抬脚踏过挡路的尸体,离恨剑尖点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四下静寂,脚步声更显清晰,步步踩在心头,带来紧张到极致的压迫感。 距离越来越近,月娘手指颤抖着想要后退,双腿却仿佛被胶水粘住了般,无法动弹。 她手里紧紧握着柄长剑,做好了要开打的准备,但谢知予却只是在她身前一米处停下,笑着摊开左手,手腕朝上。 “评价一下,姜屿画的。” 他像是终于找到一位能欣赏表演的观众,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对方的点评,语气带了一丝炫耀的意味,兴致盎然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月娘愣了几秒,在他的压迫下目光不得已僵硬地移到他手腕,只见上面用颜料画了一只紫色的蝴蝶。 坦白来说,姜屿的画技算不上多好,但至少画得也有模有样。 但月娘听过姜屿的名字,既是江浸月讨厌的人,她也绝不会说出夸赞的话。 “丑得不堪入目。”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