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也算是打开视野了,知道高家在西秦坐拥三五万精锐,实在算不了什么,而豫王考虑在中原之外册封藩国,根本目的还是考虑到诸多荒蛮之地,想要彻底融入中原,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驯化过程,才立藩国作为过渡。 根本上,所立藩国都要从属于、依附于中原。 因此契丹残部有机会建立藩国,蓟王寅有机会在胡楷等人的护送下,前往乐浪故郡就藩,甚至顾氏都有机会在阴山南麓择一地,仿效府州旧制世代守御之,但这些年傲慢而野心勃勃的高家拖到这时都还不想低下傲慢的头颅,怎么可能会有建立藩国的机会? 甚至韩时良都没有机会封藩,高峻阳又算哪颗葱? 当然了,高家要是单纯有些痴心妄想,周良恭以为豫王府众人或许还会耐着性子行劝服之事,或者会给高家更多的时间让他们看清楚形势,但高家错就错在,竟然敢直接张嘴要割熙州以治之,这实在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这也令周良恭彻底断了游说高家的念头,先假醉离开紫麓苑,现在又直接安排长子周赟先回金州,以防不测。 听父亲说及高家想回熙州更是包藏祸心,周赟不解的问道: “赤扈南侵之前,高峻阳曾任熙和路经略使达十年之久,麾下将吏多出熙州,即便有裂土之念有些不识抬举,但选择熙州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吧?” 周赟虽说是周家第三代嫡长子,但这些年父祖皆居要职,他闭门宅中苦读为主,没有受到南侵战事多少影响。 也是近来才到父亲周良恭身边接触、学习实务,阅历还没有来得及增涨多少。 他刚才在酒席,听叶长滨说高家有世守熙州之志,还以为高峻阳发迹于熙河路经略使任上,想回到熙州乃是人之常情,没有细想背后藏着怎样的杀机。 “熙州东接秦州,西接河湟,背倚吐蕃,也是豫王府大军西进陇右、河西,乃至席卷河湟、西域所必经的咽喉之地,”周斌恭蹙着眉头,说道,“高家人大咧咧的说要回到熙州世守之,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还不如赤裸裸的直接威胁说他们跟赤扈人有一腿,要替赤扈人挡住豫王府大军西进的咽喉通道。他们此时实际还是妄想着在西边能与赤扈人互成犄角之势,遏住大军西进之步伐,实在是愚蠢透顶啊!这些事情,我也不便写什么书函,以免落入高家手里,你回金州见到刘使君后,将席间叶长滨的言语以及高峻堂、高明德等人的反应详加细禀就可以了,不要有任何的隐瞒,也请刘使君做任何决策,都无需顾虑到我……” …… …… 回到驿馆后,周赟便借故先离开汉中,乘船沿汉水东渡,返回金州拜见刘师望。 刘师望确知高家还心存妄想,但为了周良恭的人身安全,却也没有立时打草惊蛇,甚至着人押运一船布帛等物充当豫王府的赏赐运往汉中,直到半个月后周良恭从汉中脱身归来,才下令加强对汉中的军事戒备,并向泌阳请求兵马增援。 原东川路兵马,在顾琮的统领下改编为第十六、十七、十八镇步军前往朔方行营所在的延州、府州等地驻守,之后司空府除了在襄阳府以西、丹水入汉水的郧阳驻了一镇步甲外,东川路境内都没有多少精锐战兵驻扎。 而董成前往西蜀出任制置安抚使,出任转运使的朱芝也仅仅从黎州调了五千精锐前往成都府会合。 既然高家不甘雌伏,既然谈判并不能和平的解决西秦路的遗留问题,下一步主要还是得由东川路尽最大限度的从汉水下游对西秦路施加军事压力。 董成、朱芝在西蜀还是以稳固地方、清肃高氏影响力为主,必要时将高家往南伸向西蜀的触手斩断即可,短时间内也无法指望董成、朱芝能在西蜀征募到多少兵马往北进攻西秦路南面的门户之地利州。 绍隆十四年底,除了第十七镇步军统制杜武率部进驻金州,从襄阳、鄂州调了两营水军,归隶到东川路兵马都部署司辖下,刘师望同时还以制置安抚使司及兵马都部署司的名义,从地方征募两万守兵加以操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