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蜀西南邻近泸州、嘉州,也有不同的选择,但嘉州往西南方向,主要跟青羌诸部打交道,泸州往南主要跟乌蛮诸部打交道,区别不大。 当然,此时京襄等地与赤扈交战正烈,不知道多少将卒葬身沙场,朱沆也不愿意为朱芝流贬之事折腾太多,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坏的事情,与荣乐郡主很多想法不一致。 “大哥被贬往黎州,起因还是丰月楼的生意遭人嫉恨,屡屡有人上门闹事,前段时间被我们拿棍棒打跑不少,却被恶人先告状反咬了一口,反诬我朱家欺行霸市,”朱桐叫道,“倘若事情无法变更,我陪大哥前往黎州赴任……” “你们兄弟二人,都想着将为娘活活气死才甘心啊!”荣乐郡主叫道。 大儿流放黎州看情况已难挽回,此行又注定是凶多吉少,她可不想小儿还折在里面。 “也许桐儿跟着前往黎州走一趟,也好!”朱沆沉吟道。 “你个杀千刀的,”荣乐郡主见朱沆竟然想小儿子朱桐也前往黎州,恼恨得就要上手抓朱沆的脸,“折一个进去还不够,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小的,迫不及待要接进府里来?” “你胡搅蛮缠作甚?”朱沆气恼道,“黎州虽是化外之地,但青羌诸部近数十年来并没有滋扰什么是非,而嘉州等地也有不少商贾频繁出入邛崃山与这些蛮獠部族交易布匹茶盐等物,整体上青羌诸部还算温顺。朱芝奉朝廷令旨到黎州任司户参军,主要是厘清青羌诸部的丁户、田舍等情况,为后续之事做铺垫,与地方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只要谨言慎行,大体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变故。我想朱桐跟着一起过去,主要还是担心朱芝过去人生地不熟,能多些人手过去,就能多些照顾。再个,有人帮着到嘉州以及成都府多跑动,才能指望西川路监司能多加照应……你怎么连这些道理都不清楚?” 当然,朱沆主要还是担心朱桐心气不如朱芝沉稳,留在建邺被人盯上更容易滋扰是非,就想着索性让他与朱芝前往黎州,也好避开这些漩涡。 荣乐郡主想想朱沆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但终究心里不忍,跟老太君以及儿媳不停地抹眼泪,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 …… 八月上旬,浑浊的江水大体平静,一叶孤舟逆流而上。 这是朱芝与朱桐携带吕靖等六名家将,雇了一艘帆船前往黎州赴任。 远远能眺望荆州城时,站在船头的朱芝看到有两艘排桨快船从荆州城水门驶出,往他们这边而来。 看排桨快船里有不少京襄将卒,朱桐跟朱芝笑道:“大哥,你说是不是徐武江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从这里经过,特地派人请我们进荆州城喝两杯的?” 朱芝蹙着眉头,这次外放黎州,明面上是他与朱桐被弹劾欺行霸市,实质还是陛下猜忌朝中有一批人暗中与京襄勾结,加以整肃。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与京襄有太多的牵涉。 “来人可是朱芝、朱桐郎君?”排桨快船靠近过来,有一名校尉站在船首振声问道,“我家郎君特请两位郎君进荆州一叙!” “朱芝外放黎州任事,路遥水长、行程颇紧,恐误圣命,就不进荆州城叨扰徐郎君了!”朱芝拱手施礼拒绝道。 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往荆州城,心想要是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再给他父亲带去不尽的麻烦,不是节外生枝吗? 两艘排桨快船却没有让开道的意思,通过令旗与荆州城头交流,很快就见一艘船型更为硕大的官船从水关驶出,往江心这边而来。 官船靠近后,徐武江从舱室里走到船艏,振声笑道:“你们从荆州城前经过,怎么连昔时故人都吝啬一见?快快登船来,饮过两杯水酒后,我才会放你们离开。” 朱芝心里好奇徐武江为何非要见他兄弟二人一面,但都这样了,也不至于不敢登船一叙。 “徐大人现在位高权重了,这酒不喝还不成啊。却不知徐大人在这舱室里备下什么酒水款待我们兄弟二人啊!”朱桐混不吝地先一步钻进舱室里,但看到徐怀安静地靠舷窗而坐,当即愣在那里。 朱芝与徐武江谦让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