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楚山突骑突击冲锋的气势,比赵横想象的强悍、强烈得多,但依旧是一支典型的具装重甲骑。 具装甲骑最常用的战术,主要乃是依赖巨大的冲击力、凿穿作战能力,给敌军带去摧毁性的打击。 不过,具装甲骑倘若在兵力上的劣势太大,没有足够的披甲步卒或轻骑随附作战,在面对阵型整饬、占据战场纵深广阔的的敌军步卒阵列时,切割、穿透能力就会严重不足。 通常说来,近千贼军放弃从东面封堵双柳庄进出通道,都集结到双柳庄北面严阵以待,此外还有一千六七百名贼军,完好无损的在七八里外渡口集结,赵横以为这一小队楚山援兵,怎么都应该先进入双柳庄跟他们会合再说。 赵横没想到楚山突骑在连续两次强行突破贼军拦截之后,依旧极其悍然的选择对双柳庄北面严阵以待的优势贼军,再一次发动突击强袭。 赵横更没有想到,楚山突骑大胆突击杀入敌阵之后,并没有因为人数上的巨大劣势,而不敢继续往纵深处切割贼阵。 赵横没有想到,楚山骑仅有这么点人马,除了使一半具装甲骑持续凿穿作战、切割贼阵,还敢另外分出一半人马弃用长柄枪矛,换用横刀、弓弩等兵械,以轻骑战术在贼阵之中,与贼卒混战。 赵横没有想到,刚刚令他们深陷绝望之中的八九百贼军,从头到尾都没能成功的组织起一次顺畅的包抄以及反击。 第一次汴梁守御战期间,徐怀曾潜入汴梁,赵横当时在病入膏肓的王禀身边就见过徐怀,当时楚山也已经声名鹊起,徐怀身边跟随的也都是百战精锐,但也远没有强到这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看着贼军整饬的阵列,就像一张绣满鱼鳞纹的巨大绢布,先是被一双无形巨手贯穿性撕裂开,继而像是被燎原大火吞没,化作飞灰四处飞扬…… 寨墙之上的所有人,都难以想象贼军严阵以待,兵力又有十数倍、近二十倍的巨大优势,就在眨眼间分崩离析。 热血沸腾之余,他们内心又产生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 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徐惮、苏蕈各带十数甲骑,沿着双柳庄北侧沟渠,射杀散溃贼众。 徐怀勒马停在双柳庄北面的木桥之上,眉头微微蹙着,看渡口方向犹大股集结的贼众。 “卢爷、萱小姐来了!” 牛二回头看到寨门这时候才打开来,他得意洋洋的朝卢雄、王萱走过去,挥舞手里被厚厚血浆浸裹的铁锏,炫耀的问道, “牛二我刚才杀敌的水平,卢爷都看在眼底,以为如何?” “你这憨货,虐杀几个菜寇而已,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徐怀伸手敲了牛二脑壳一下,给卢雄拱手施礼。 “难得如此爽利厮杀一回,真想饮几坛好酒好生庆祝一下!”牛二叫道。 这些年来,楚山精锐始终顶在御虏第一线,交战的敌军即使是降附兵马,也是能称雄一时的精兵强将。 千里奔袭太原、汝颍会战,甚至都是能载入史册大书特书的大捷,但由于楚山军在这些战事都承受了极大的伤亡,因此斩获大捷,绝大多数将卒都很难摆脱沉重的心情。 而这一次,不仅是五六十突骑杀得十数倍、二三十倍于己的贼军溃不成军,而自身却仅有几人负有轻创,牛二他们就可以纵情享受胜利的喜悦。 虐菜怎么了? 虐菜就是爽啊! “我这次前往建邺觐见陛下,途中想着过来祭拜王相,也幸亏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耽搁,要不然悔之晚矣!”徐怀颇为感慨的跟卢雄说起及时赶到双柳庄的缘故,见王萱身穿铠甲,腰系佩刀,明艳无方的美脸凭添诸多英气,笑道,“你这是要效仿王相死守双柳庄啊!” “我哪里能做到祖父那样啊,你看我手心早就捏出汗来了!”王萱将嫩白的手心摊开徐怀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文冲见过徐侯!” 王文冲率领双柳庄一干子弟,上前来给徐怀行礼。 大越对地方权臣极其注意制衡之道,因此经略使、转运使等地方大员,地位实际要比前朝封疆大吏差之甚远;唯有制置使、宣抚使这种不常设、总揽地方军政的官职,才能称得上封疆大吏。 徐怀虽然没有加授制置使、宣抚使等职衔,但作为一方镇帅,爵封靖胜侯,地位还是要在普通的经略使、转运使之上。 更不要说,徐怀今日对双柳庄千余老少有救命之恩。 王文冲带着众人,执礼甚恭。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