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宣威军是否要全部收缩回淮川、潢川,刘献及宣威军都统制傅潜也有不同意见。 目前淮王府葛钰等将率兵马进占汝阴、颍上等城,目前宣威军在汝水下游左岸所占据的焦陂、鹿城、柴集等寨,与汝阴相近,可以说是互为犄角。 而汝阴、颍上作为拱卫寿春的侧翼,对寿春的意义,不在泗州之下。 刘献、傅潜也与淮王府多次沟通,淮王府也屡屡声明,绝不会轻弃汝阴、颍上二城。 傅潜有意率部守焦陂、鹿城、柴集,与汝阴此为唇齿。 而淮王赵观入藩寿春,就紧急操训一支水军,可以经颍水增援焦陂、鹿城、柴集及汝阴等城寨,不虞被虏兵围困。 “徐、宿是极重要,但孤悬东北,一旦为赤扈重兵所围,唯有寿春兵马能缓,却未必能解燃眉之急,淮王使韩时良退守泗州,却也情有可缘。” 刘献、傅潜内心底还是赞同淮王弃守徐、宿的,说道, “汝阴之于淮上,可谓徐州之于淮河。徐州有陷敌难援之忧,被迫弃守可以说是无奈之举,但汝阴跨寿春水路不过二百里,陆路更近,而宣威军在淮川、潢川之兵马以及天雄军驻罗山、楚山之兵马,增援都近,又岂能轻弃?” 胡楷虽为枢密使,但诸将帅意见不一,他也不能擅自行事。 他这次过来,主要也是代表建继帝听取诸将帅的意见,最终还要回到襄阳,与周鹤、高纯年等人商议,奏请建继帝定度…… 第七章 初冬 十月,河淮已有初冬的迹象,草木凋零,天地间一派萧条。 清晨的雾气在水面上、在长满杂草的旷野之上翻滚。 一队骑兵在驿道上缓缓而行。 徐怀恭送胡楷、赵范等人随杨麟沿汝水右岸前往上蔡,与王举、史轸、徐武碛等人返回新蔡城。 相比两三个月前的烟波浩渺,随着枯水季的到来,伏牛山、嵩山及以东地方雨水大幅减少,此时的汝水在大地之上静静流淌,水面仅有十数丈宽,在薄雾下泛着辚辚波光。 之前还担心赤扈东路平燕军会从汴梁绕道,现在进入枯水季,汴水、涡水、颍水等河段,由于上游淤堵、河堤坍塌,中下游的河水只会更加浅窄,骑兵只要找到合适的浅滩,就可以直接渡河,就更难捕捉其行踪了。 “陛下要权衡的因素太多,多半还是会调杨麟部进援河洛,”史轸跟徐怀说道,“而刘献、傅潜这段时间来,与淮王府过从甚密,而淮王府那边也必然会极力拉拢宣威军,拱卫其侧翼!倘若刘献、傅潜主意已定,襄阳也未必会强加干涉!” 事情的复杂性,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干脆利落的说清楚、解决掉。 徐怀希望襄阳做好放弃河洛的准备,确保淮上防线有足够的兵马应对虏兵即将展开的冬季攻势,但事态并不会遵照徐怀的意愿发展,更不能保证郑怀忠就一定会遵照襄阳的旨意行事。 倘若不能说服郑怀忠放弃河洛,襄阳又不调派援军进河洛,这时候不仅仅要考虑河洛兵马有可能会遭受重创,还要担心别的变故。 虽然这个敏感话题没有人会公然谈论,但倘若平陆失陷、巩县、偃师失陷,郑怀忠率残军被困洛阳之后,有为大越社稷而死的坚贞? 天下不是谁都有许蔚、文横岳、钱择瑞这些人的气节。 这个敏感话题没有办法提及,因此郑怀忠坚持要守河洛,襄阳就只能调派援军进河洛,不要让这最坏的情形有机会出现。 宣威军的问题也有些复杂,襄阳也不可以过度插手宣威军所负责的具体防御事务,并没有办法直接下令宣威军放弃淮川以北的防寨,使淮南军孤守汝阴、颍上等城。 既然襄阳都不一定会干涉宣威军在淮川的具体守御,就更轮不到楚山去指手画脚了——徐怀环顾四周肥沃、平阔的土地,驱马往新蔡城缓缓行去,说道: “不去管这些有的没的,我明天率兵马渡汝水兜两圈,待襄阳做出最终决定,我们就撤回内线去!” “也是,汝阴、焦陂真要出什么问题,赵观这孙子在寿春、庐州有五六万兵马可以调动,也轮不到我们去操这心思!”徐武碛挥鞭说道。 淮王赵观率十万兵马南撤,受封淮南,淮南东路、淮南西路也有四万多禁厢军,皆归淮王府统辖。 相比较之下,淮王府所能调动的兵力,并不比襄阳所直接统辖的兵马还要少,麾下也有韩时良、葛钰等能战之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