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是好事找你回来商议,”晋老太爷坐堂前太师椅上,捋着白须问道,“你与那郑屠聊得如何?” “还能如何?郑屠这浑货如今骨子里都透着趾高气扬,看人都斜着眼,我也只能先忍着他,”晋龙泉瓮声说道,“要不是三叔所命,我都懒得理会这孙子。” “郑屠这孙子看人不起,二爷竟然还能跟他扯上小半天啊,真是好本事!”有人打趣道。 “算个屁好本事,”晋龙泉啐了一口道,“这孙子现在骨头轻了三两,虽说骨子里瞧不起人,但他更想找人炫耀啊。你想想看,以往在淮源他哪回见到我不低声下气喊‘晋爷’、‘二爷’的,现在换成我眼巴巴的找上门来,左一个‘郑郎君’右一个‘郑郎君’,他心里能不舒坦?他能不将我拽在那里吹嘘摆阔?这事啊,你们去也能将这孙子哄得团团转!我看这些事以后就交给你们去办!” “别,别,我们哪有二爷你这八面玲珑的本事啊?下回有这事,还得二爷你出马。”旁人连忙推却道,不管形势如何变化,他们都不想跟楚山有太多直接的接触。 “到底什么事情?”晋龙泉问晋老太爷道。 “庄成调到襄阳任事,着玉柱先赶回来报信,午前才到泌阳,说要将我接到襄阳去!”晋老太爷说道。 “庄成调襄阳任事,任什么事,是不是跟殿下在襄阳登基有关,应该是得到提拔任用吧?玉柱侄子在哪里?”晋龙泉装作振奋问道。 “赶了两天的路,累惨了,让我摁在里间歇息呢!”晋老太爷说道,“我一把年纪了,去不去襄阳没有什么打紧的,就是庄成这次到襄阳进兵马大元帅府任从事中郎,身边也没有几个合用的人手帮衬,我担心他会忙中出错,受人排挤,就想着你能不能将泌阳的差使扔下来,去襄阳帮衬庄成几年?” 这么多人在场,三堂叔直接就将这话说出来,晋龙泉心想压根就没有要找他商量的意思啊,又或者认定他扔下手里的差事,跑去襄阳帮衬晋庄成,是理所当然之事? 不提暗中替楚山办事这茬,单说晋龙泉在泌阳县尉司任都将,虽然可以说无足轻星,但好歹也算是一项差遣。 他三堂叔真要是替他着想的,应该是叫晋庄成到襄阳后,想办法在襄阳帮他找一份正式的差遣,将他调过去任用。 这样的话,在襄阳城里有什么事,他们才好帮衬、照应。 而当下正值非常之时,任人委吏都已彻底打破常规,晋庄成真要有心,未尝不是晋龙泉从吏变官的机会。 此外,唐、邓合并之后,以泌阳为府治,泌阳县的地位将更为突显。 晋家在襄阳有人身居显职要位,晋氏宗族也都迁入泌阳,必然也能打下更坚厚的根基,实际上也更需要有人在泌阳经营。 倘若不考虑别的因素,晋龙泉却更愿意在泌阳“更上一层楼”,这将为他自己家获得更多、更实际的好处。 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让他直接丢掉泌阳城里的差遣,去襄阳给晋庄成当门人、门客,跟晋庄成招揽身边已经伺候几年乃至十几年的那些门客、管事争风吃醋? 倘若这一切不是楚山所做的安排,晋龙泉此时去投奔邓珪,也绝对比到庄守成身边当个门客强。 晋龙泉心里想这么想,但满是欣喜的说道:“成啊,我这个差遣,没有什么值当的,扔便扔了——庄成现在进兵马大元帅府任从事中郎,等到景王登基,少说也得一任郎中了吧?” “郎中?”有人嗤笑一声,说道,“要仅仅是郎中,庄成这时候跑去襄阳趟什么浑水?再说了,景王到襄阳开衙建府一个多月来,在元帅府挂从事中郎衔的,高纯年、钱择瑞、许蔚、朱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自不用说,而京西南路也就转运使陈泰、提点刑狱周知浩、知襄阳府宁慈三人而已!照我看啊,等景王正式登基,庄成少说得某部侍郎起步。庄成在信里也说了,这次景王调他到襄阳,除了他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