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待,再想到三天前他对自己说的话,徐怀心想殿下率守陵军渡河北上时,赵范与郑怀忠就认定他们所谋甚大了。 当然,也不能说他们看走了眼,他劝景王渡河,就没有指望真能逆转河东局势。 想到这里,徐怀朝景王说道:“殿下,社稷倾覆在即,已不容再有半分迟疑!” 当然,这哪怕是唯一的选择,也绝不是容易的选择。 景王迟疑好一会儿,朝朱沆看去:“朱沆兄,你以为形势真恶劣到要走这一步吗?” 乔继恩、徐怀、张辛,乃至钱尚端都有可能暗藏个人的勃勃野心,朱沆好歹算皇亲国戚,而景王赵湍与他相识半生,对他的性情也最为了解。 在这种事上他更愿意信任朱沆。 朱沆之前也没有想到会直接谈到拥立这一步,这一刻直觉喉咙眼里发苦,涩声问赵范:“赵先生,形势如此恶劣,赤扈人二次南侵已难避免,当务之急不应该上书劝谏官家出京南巡吗?” “赤扈人一旦再次悍然南下,我等身为臣子上表力谏官家南巡,使太子留后汴梁,乃是当然之举;赤扈人第一次南侵河淮时,王禀相公与诸大臣也曾如此劝谏过官家。不过,诸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还是要考虑官家没能及时出京,却被虏兵围困汴梁城的情形啊。”赵范不否认他们作为臣子,看透形势发展会何等的恶劣,最应该做的就是要力谏官家出京避难,但他此时提及王禀,也是暗指虏兵第一次南侵时,官家及朝中众臣心里更为恐慌,都没有果断离京南下,现在朝野对战事的态度都转为乐观起来,他们想官家赶在虏兵二次合围汴梁之前出京,可能性更小。 景王赵湍沉吟良久,断然说道:“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在蒲坂、平陆做好屏护洛阳、关中的准备;同时我也会上表力谏父皇出京南下,以便更好的组织东南、荆湖的钱粮人马抵御胡虏!其他事皆不得再议!” “殿下英明。”赵范揖礼道。 …… …… “军侯是否觉得赵某操之过急了?” 从驿馆走出来,赵范返回州衙,在经过翼骑营营舍之前的那一段路,他提着灯笼,与徐怀、徐武碛并肩走在夜色下。 灯笼的光亮很有限,仅照亮脚前一小块范围,赵范的脸隐匿在阴暗之中。 徐怀习惯性的按住腰间的佩刀阔步而走,甲片铿然作声。 徐怀还以为赵范不会再提拥立这个话题,淡然说道:“既然要为最坏的情形做准备,就不想能有所保留,心存侥幸。不管会不会走到那一步,这层窗户纸还是必然要去捅破的……” 且不管赵范看似“操之过急”的捅破这层窗户纸是否有其他居心,但从客观上,此时却是极有必要的。 在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后,尽管大家口头会尽可能不去提这个话题,但看到底线在那里后,后续再商议应对之策,才有可能考虑得更充分。 在营舍前与赵范分别,徐怀与徐武碛走进营舍,徐心庵、王宪等人都还没有歇下,急切问道: “形势如此恶劣,殿下那边打算如何未雨绸缪?郑怀忠那边又到底是什么心思?” “徐怀黄昏时在殿下跟前,已经够语出惊人的了,但赵范刚才差一嘴没直接提拥立的事,今天说什么打算,还早了一些,可能要缓两天。”徐武碛说道。 “拥立,什么拥立?”徐心庵不解的问道。 “拥立殿下为帝?”王宪震惊问道。 “嗯,”徐怀坐下来,拿茶壶倒了一碗凉茶喝了一气,说道,“接下来大的方向,是重点控制蒲坂、平陆两城,只待赤扈骑兵再次南下,郑怀忠所部及宣武军都会往这两城撤退,守住洛阳、关中的门户。” “不去参与第二次的汴梁防御战,坐看汴梁失陷,然后在洛阳或京兆府拥立殿下为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