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函。”徐怀说道。 “……”王高行、钱择瑞皆是一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囚禁下去,或遭受严刑拷打,或家小受折磨威胁,能不能坚守住气节,也无意苛求荀延年,只是叹道,“荀郎君也是一念之差误入歧途……” “这时候再请二位郎君过来,是要引荐我叔父王举与二位郎君相见。” 徐怀将荀延年之事撇于脑后,介绍王举与王高行、钱择瑞二人相识,说道, “靖胜军之变的是与非,两次北征伐燕惨败,应该能给以定论了。我与叔父当年侥幸未死,为避仇家迫害,不得不隐姓埋名,而王禀相公在桐柏山遇刺,蔡铤私人在桐柏山掀起滔天匪祸,这里面诸多事王禀相公最是清楚,而我们千里护送王禀相公赴任岚州,到底是心中忠义未泯,还是心怀叵测,事实也将胜过一切狡辩。现在请二位郎君过来,也不是为当年的旧事分说什么,实是此时所面临的形势太险恶,徐怀阅历浅薄,一时间也是惊慌,有些事还是要找王、钱二位郎君商议才能定度……” 第一次北征伐燕失败,朝野乃至河东就有好些人后悔当年诛杀王孝成,将靖胜军从云朔撤离之事,只是蔡铤等主战派官员还没有失势,这些声音没能大肆浮出水面。 而这一次北征伐燕,不仅十数万将卒沦丧,甚至直接动摇了大越江山社稷的根本。 这时候不要提矫诏传闻了,就算当年蔡铤诛杀王孝成所持是真诏,也没有谁会怀疑当年旧事会得到翻案。 倘若不是矫诏,甚至官家亲自为当年的旧事认错,颁一道罪己诏都不令人惊讶。而作为北征伐燕的主要推动人物,蔡铤仅仅是为两次北征伐燕所导致惨烈后果负责,也只有流放或抄斩两条结局可选。 所以,这时候徐怀的身世,已经不再是什么障碍。 王高行、钱择瑞也不觉得他们需要避讳什么,倘若徐怀有要求,他们也愿意为当年旧事上奏章。 只是王、钱二人这时候除了见徐怀亲口承认身世外,却没有想到王氏另外一个重要人物王举竟然还存活于世,心里也凿实惊讶,都忘了要问徐怀当前形势已经恶劣到何等地步了。 “……”徐怀继续说道,“前日赤扈攻城兵马杀到雁门关北陉砦,附城强攻一个时辰,守将便抵挡不住投降了。如果不出预料,赤扈人这时候应该已经攻陷雁门关全部的城了。唯一稍令人感到庆幸的,转运副使郭仲熊郭郎君率部及时避入应州城,率两万人马在应州城里坚守已经三天了,还没有让赤扈人杀进城去。然而郭郎君的坚守,也只能给外围的疏散撤离多争取一些时日,没有援兵杀往应州救援,待赤扈人将更多的攻城兵马及器械调到应州城下,应州陷落是迟早的事情……” “刘世中与蔡元攸二人呢?”王高行、钱择瑞都不是蔡系官员,在徐怀面前更不需要对刘世中、蔡元攸给予什么尊敬了,直接呼名道姓问道。 徐怀说道:“骁胜、宣武二军主力往南突围当夜,刘令公就坠马死于敌兵刀下,刘衍刘军侯与陈渊陈军侯率残兵杀出重围,目前撤入西山之中,蔡元攸与其他宣武、骁胜诸都指挥使、都虞侯都下落未明……” “应州那边真无法救援了吗?”王高行、钱择瑞直觉胸口憋得慌,问道。 “且不说两军的战斗力如何,单说兵马人数:大越除了应州被围两万兵马外,在麟府路还有一万驻军,我们朔州与岚谷残部还有七千余人,河东在忻州、太原文横岳、阴超两部五千禁军——而赤扈人除了在云朔已经集结起来的五万人马、除了曹师雄叛投过去的一万五千叛军、再加大同降附军一万余众外,后续至少有五万以上的精锐骑兵正往云朔地区集结过来,同时还在辽阳前部大规模集结兵马,应该在八到十万之间,将往燕蓟杀去,”徐怀说道,“说实话,朝廷要是反应稍慢半步,汴京都不可能守住——这也是我紧急找两位郎君过来,这涉及到众人撤离的目的地选择:要是朝廷援军随时能至,众人携家小撤往楼烦城,固城自守便可以了;要是河东注定将沦为与赤扈人反复争夺的血腥战场,众人当携家小撤往府麟路或关中腹地;要是汴京都难守,我所能为大家做的最好安排,就是将众人家小先疏散到唐州、邓州去——又或者说分步走,大家先撤往府州、麟州去观望形势也可以……” 从岢岚城逃难,主要有两个方向,一是往南面的楼烦县逃去,一是穿过杨广故道,逃往太原,但这两个方向都不在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