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菡心里也清楚,徐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率部南下,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或许她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能抹下脸面请教武技的人了。 而以她苦练二十年的基础,短时间想要有较大幅度的提升,上手去摸一名强者运劲发力时的种种筋骨微妙变化,比自己暗暗参悟、体会要直接得多、快速得多。 看到徐怀双手虚伸,似抓长枪在手之后,身体看似再无其他动作,但萧燕菡伸手贴住他的背脊,却发现他的背脊、筋骨却跟微沸的泉水一般,在转来转去、扭来扭去、带着微妙节奏感的律动着。 萧燕菡的手随着律动而动,发现徐怀全身的关节、筋肉,在任何一次发劲时似乎都拧成了一股…… “你将劲力上下都练通透了?韩伦说他潜往南朝吃了不少辛苦,在桐柏山静心苦练了两年,才进入这个境界,我还以为这是我们这个年纪无法达到的境界呢……”萧燕菡惊讶问道。 “技击之术,说到底还是以我们自身的筋骨为基础,怎么可能说四十岁才练到的境界,二十岁有着更坚韧、强健的筋骨却做不到?”徐怀说道,“二十岁无法练到这个境界,是练法有问题,又或者说前人所著述的拳经,本身就没能将道理吃透,只能将一些拳理似是而非的往玄奥处扯,使得后人修练反反复复的琢磨都难以吃透。有时候你筋骨已经练到一定的层次,却拘泥于似是而非的拳理,反倒成了障碍。说起这身椎如龙,说多了只会将人绕晕,即便练桩练也仅仅是基础,但练角抵最容易体会,我可以跟你搭一把手……” “军候,我来与你角抵——这个我最拿手。”坐一旁玩了好几天棍子的牛二,听到有新的花式能帮助参悟拳理,立马打起精神来凑上前来。 徐怀强忍住将牛二踹下塬子的冲动,伸手搭到牛二肩上,说道:“你来试试也行,我看看你这些天有多大的长进……” 徐怀已经将浑身上下的劲力都练通透了,全身筋肉骨骼有如活过来一般,不需要多大幅度的虚招动作,就能叫劲力灵活无比的在身体里此起彼伏的窜动,三两下就将牛二攒足的劲力偏移到一旁,将他狠狠的摔倒在地。 牛二筋骨强健,泥地也摔不伤,就是吃了一脸的灰,他摸着脑袋困惑自语道:“我明明感到这几天有好大进步,昨天夜里还将燕小乙打得哇哇直叫,魏大牙那孙子压根就不是我对手了,怎么在军侯跟前就一点都不行了呢?” “你什么时候能将这根木棍参透,你差不多便能与我过上两招了,这时候不要来妨碍我们!”徐怀没好气的指着墙角那根木棍跟牛二说道。 牛二硬力气并不比徐怀差多少,也自小苦练拳脚工夫,他生性憨拙,对筋骨的控制以及直觉反应,却比常人强不出多少。 徐怀将牛二留在身边充当扈卫,一直有意帮他加强这方面的修练,教他与诸扈卫多练角抵以及小巧功夫,效果也很明显,但这家伙这段时间陷入拳理之中难以自拔,武技非但没能提升,反倒退步不少。 徐怀只能用其他办法,帮他将这层障碍破开。 牛二捡起木棍,刚走出两步,想起一件事来,又转头跟徐怀说道:“魏大牙那狗日昨夜笑我名字粗陋,听着就像是乡巴佬,军侯你帮我新取一个名字吧!” “哪那么多事,魏大牙他名字就好听啦?你别听他胡扯,你这名字好着呢,魏大牙懂个屁!”徐怀没好气的说道。 “二来二去的,有什么好的?”牛二嘀咕着不愿意走开。 “……”徐怀将木棍拿过来,在地上划出“風月”二字,问道,“这两字你此时应该都识得了吧?我把这两字的边抹掉,变成‘虫二’二字,是不是就有风月无边之意。你名字里的这‘二’,是不是就‘月无边’、‘月无涯’之义,怎么不比魏大牙的名字强一百倍?魏大牙要是再笑你,你便笑他没有学问。” “好像是哦……”牛二摸着后脑勺,觉得徐怀的话很有道理,刚要离开不打扰徐怀继续手把手指点萧燕菡,转念又问道,“军侯,要是我名字改成牛虫二,或者牛二虫,会不会更威风一些?” “……”萧燕菡憋着笑,差点岔过气去,忍不住说道,“你别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