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同的直属人马已经有一千人。 更关键是除了两百院卒外,其他人除了能摇旗呐喊,壮他们的声势外,短时间都不要指望能发挥多大战斗力。 徐怀他自己都担忧聚拢的人手太多,在翻过城墙往武周山撤离时,倘若被萧林石看出虚实,他仅有两百精锐能用,很有可能兼顾不了太多人。 徐怀一边听郑屠说这些桐柏山卒的一些情况,一边往里走。 徐怀他们事前已经将三跨院落中间的隔墙以及耳房、后罩房都拆除掉,使场地连起来,能更加空旷些,但即便如此,他们借木梯爬上居中的客堂屋顶,看左右密密麻麻都是人。 大同除了内城有较为开阔的校场以及驻营外,还有两座常备兵营都在东城,葛怀聪不仅第一时间夺下东城,还为图省事,下令天雄军四万禁厢军都直接进驻西城。 这是一个极其致命的错误。 这除了必然需要不分汉蕃的驱赶民户腾出大片宅院、甚至会激化与当地汉民的矛盾之外,四万兵马以小队作为基本单位,分散驻入一栋栋格局狭窄的宅院,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军令传达以及兵马集结的速度,都极其恐怖的拖慢下来。 敌袭胜德门,到胜德门陷冲天大火之中,一直到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然而不要说试图扑灭胜德门的大火,通过绳索、木梯爬上西城墙加强戒备的兵卒,都不超过一千人。 甚至到这一刻,还有大量兵卒因为找不到其部所在驻地,还在街巷间乱窜。 徐怀已经无暇顾及天雄军太多,注意力转回到围着客堂而立的诸多桐柏山卒身上,听下面交头接耳乱糟糟一片,抬脚将屋檐踹断,“哗啦”一声在西山墙根摔成粉碎,顿时叫左右变得鸦雀无声。 徐怀这时候才解下腰间佩刀,拄于身前,虎目怒视左右,破口大骂道: “谁他娘生儿子没腚眼,吵吵个鸡掰,当真以为老子顾念同乡之谊,今日不会收拾你们这些龟孙子?还是说你们这些有娘生没爹养的,不知道老子是谁,在桐柏山没有被老子杀得屁滚尿流?怎么,你们现在神气了,以为穿上一身兵服,就可以在老子眼鼻子底下烧杀抢掠啦,老子不敢将你们头颅割下来当尿壶了?现在告诉你们很不幸的消息,你们这些龟孙子,从这一刻起就直接编入监军使院辖下,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得看老子的脸色行事。老子现在限定你们在日上三竿之前,完成编队,到时候老子再次站到这房脊之上,谁还乱糟糟的找不到自己的位子,就不要怨我借你们几颗头颅来立威……” 即便过去一年,徐怀的无敌身姿,犹不时出现在诸多桐柏山寇的噩梦里。 而那些即便没有在战场上亲眼见到徐怀血腥杀戮的贼兵,也早就听别人无数遍提及他的恶名。 桐柏山匪乱,诸寨联军战死也就六千余众,徐怀前后斩获首级两百余颗,甚至有多人是在战场上直接被剖作两半,特别是后者,此时想来犹叫亲临者心惊胆颤…… 第七十九章 晨时 行辕之内一片混乱。 深夜先是三座城门得而复失,诸将在行辕争论过一番,刚决定等到天亮再组织兵马夺回,不到一个时辰,西城胜德门便陷入熊熊燃烧的冲天大火之中。 大多数将官仓皇赶到行辕,都不清楚城外到底多少敌军袭来,就看着天雄军进出大同城的唯一通道、高耸的胜德门城楼在熊熊火光中摇摇欲坠,怎么不心惊胆颤? 一名喝得酩酊大醉的指挥使在两名小校搀扶下赶到行辕,跌跌撞撞地走到檐下才有些清醒,张皇拧头往胜德门那边张望,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门槛,“啪嗒”摔趴在客堂铺砖地上,葛怀聪气得要拿鞭子抽这些不成气的蠢货: “狗操的,都他妈慌个巴子!” 看到这一幕,坐一旁的朱沆自然是一脸铁青,朝葛怀聪说道:“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拖出去浇两桶水叫他清醒再过来议事!” “拖出去!”葛怀聪见门外的小校朝他张望过来,他都没脸再庇护,示意左右拖出去拿水浇清醒再说。 岳海楼这时候很是狼狈地走进来。 “岳将军,城外是什么情况?”葛怀聪问道。 岳海楼说要亲自带人手翻墙潜往城外探察敌情,葛怀聪看他才过一炷香工夫就回来了,站起来问道。 “……”岳海楼苦涩的摇头说道,“刚落地就被敌骑觉察,狼狈逃了回来!” 天雄军所控制的城墙,特别是西城墙以及南城墙西段,都在敌骑的监视之下。 即便这时候天色还没有亮,岳海楼他们翻出城刚落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