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庄,仅有柳琼儿、苏老常、王萱、徐武坤等人陪同留在最后面,徐怀指着石牌楼,跟王禀说道:“这座山庄到现在还寂寂无名,我一直想着请王相公题写‘铸锋庄、王禀题’六字镌刻到门额上以告世人——今夜正好是个机会!” 王禀苦笑道:“这门额我可以题写,但你接下来该不会到处宣扬,徐武坤、苏老常跟你们都是我王禀的私扈家兵吧?” “武坤叔他们唯是王相公的私扈家兵,才能堂堂正正也编入厢军北征啊。”徐怀很坦然的说道。 柳琼儿在一旁嫣然笑道: “这时候满朝文武大抵都认定伐燕必将大功告成,收复燕云十六州,对将吏来说,是千秋功业;对商贾来说,山一堆的粮粟兵甲需要运到北面来,山一堆的毛皮以及成千上万匹的良马名驹将要运往中原腹地售卖,上下倒手,或许一次便成巨贾。王相公,徐怀、武坤叔他们都是你从桐柏山招揽的心腹,这时候都塞到厢军里,一为朝廷效力,二来众人赚些军功混个出身,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郭仲熊郭侍制他就不大肆安插私人?岳海楼还不是仅仅蔡铤的私吏,还不是一样在岚州指手划脚?王相公欲掌权柄,又何妨介意将我们铸锋堂当作利刃来使?” 王禀悠然看向幕色下的青黛远山,片晌后朝徐怀感慨说道:“在桐柏山时,你说赤扈人将造滔天大祸,我总觉得你这是杞人忧天,虽然我猜不透你到底怎么就推断出这一切,这时却又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或许更接近残酷的事实。我现在心也大,之前没有拦着你带囚卒啸闹,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确实也无需顾忌太多,也就希望你们所做的这一切,真都是为了抵挡巨祸,而不是有别的什么心机!” 徐怀并不想揣测王禀在怀疑什么,他反正没有亏心就是…… 第三十一章 纸上得来总觉浅 “徐武富、徐恒、徐忱父子三人前后相差数日而死,徐武碛改名换姓投靠董成,徐氏及玉皇岭、狮驼岭、歇马山以及金砂沟都可以说是尽落徐武江、徐武坤、徐武良等人掌控之中,而周景、徐胜等从靖胜军归乡的老卒也都悉数归附——这些老卒不局限于徐氏,而是当年王孝成从桐柏山招编之后又还归桐柏山的贼俘,彼时差不多有四十人,都投附到鹿台寨。此时徐武江、徐武良等人都还留在淮源,或在巡检司任吏,或任乡役,但他们都没有专注经营田宅,却以铸锋堂号经营五兵铸造生意,同时将原徐氏旗下的骡马市生意都放到铸锋堂下经营。除了淮源,他们目前也已经在泌阳、许昌、洛阳、晋州、太原都以‘铸锋’为堂号置办铺院——在王禀前夜率囚卒从黄龙坡驿移驻铸锋庄之前,我们便注意到这座山庄的存在,但从外部看平平无奇,也没有看到他们有跟岚州石场联络的迹象,却是昨日石牌门额上新刻‘铸锋庄、王禀题’六字。而岢岚城东大街也有一栋铺院悬挂铸锋堂岚州分号的门额,可见王禀在离开桐柏山之前,就已经将徐氏收为己用,并以铸锋堂作为其东山再起之资,使夜叉狐暗中主事,卢雄、徐武江、徐怀、唐盘、徐心庵、徐武坤、徐武良、苏老常等人不过是其爪牙罢了——实力凿实不低!很可惜郑恢、董其锋等人枉死,董成出知唐州,却不愿为相爷张罗这些事,以致我们拖延到这时才将其中的脉络梳理清楚,没有提前警觉到王禀在岚州的狼子野心……” 岳海楼与郭仲熊坐于堂上,曾润、朱孝通、陈子箫等人分坐左右,听一名风尘仆仆的汉子,禀报这段时间里所汇总的有关王禀及桐柏山众人的情报。 董其锋返回汴京面呈桐柏山事,还是去年十月之前,主要还是说陈子箫、仲长卿等贼酋可用。蔡府当时也并没有太在意这事,无非是郑恢、董其锋觉得可用便用。 除此之外,蔡府对桐柏山事的了解跟掌握,主要来自郑恢传回来的十数封密函,但在郑恢、董其锋于猫猫儿岭遭到伏杀,而董成又专务招安事,不愿意插手其他。 蔡铤为宦半生,权倾朝野,门生故吏无数,而蔡府在各地坐拥数千顷田宅,庄客私吏数以千计,对陈子箫这些断缺掉关键纽带的招安贼酋自然也不会去重视。 这使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