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徐节级背后也有高人点拨,投匪的事断然不肯去做,也不能坐以待毙,便玩个金蝉脱壳,偷跑到金砂沟来藏身——这个高人,说了你们就清楚,就是暗中保护王老相公的人。你们想啊,王老相公为奸人所害,被贬唐州,天下忠义志士多了,暗中有几个保护他周全的高手,又有什么奇怪的?恰是王老相公身边的高手,窥破奸人与徐武富他们的险恶用心,路见不平才暗中相助……” “……徐节级跑到金砂沟藏身,是迫不得已,还想着暗中保护家人,但那徐武富却到底做贼心虚,又暗中怂恿潘成虎来驱赶,却不想弄巧成拙,惹得潘成虎率贼众来打鹿台寨,算是作茧自缚。还是徐节级不计前嫌,着徐怀助守大寨,还趁势夺得歇马山,彻底解决了你们徐氏一族的后患……” “……现在大贼当前,邓郎君终于晓得徐节级蒙冤,徐节级也是深明大义的人,此时不会跟徐武富他们计究,但大家心里可得有数,莫要再听徐武富、徐恒父子两狗厮瞎忽悠……” 徐恒从议事厅里走出来,见好一会儿不见身影的徐怀搬了一只石墩子,坐校场当中,眯眼笑看郑屠被诸将卒围住,而郑屠正唾沫乱溅的胡说他们父子二人跟徐武江的恩怨。 校场当中支起三口大铁锅,汁水正沸,郑屠一边胡说八道,一边还不忘伺弄他的烧羊肉。 徐恒的脸皮子又禁不住抽搐起来。 “这羊肉恰好烧熟了,他们恰好谈好事,还是巧!”徐怀伸了懒腰站起来,也不看徐恒一眼,拔刀从铁锅里挑了一块羊排,唆着嘴将滚烫羊排吃入腹中,直叫美味,再叫诸将卒都围过来分领羊肉、羊排。 虽说徐武富、徐恒父子及徐伯松、徐仲榆等人被迫在现实面前低头,但为了进一步将人心拢住,这背后的恩怨却还是要九真一假的说透。 也唯有不断的揭破徐武富、徐恒父子的嘴脸,鼓动更多的底层将卒站到他们的对立面,才不用怕他们以后能够翻得了棋盘。 郑屠市井厮混出来的口舌,还特别啐,有意无意的搀杂些香艳迤逦的猜想,辅以烧羊肉美食,却是逗得诸兵卒大咽口水;徐恒走出来,平时就看不起这些公子哥银枪蜡头样子货的郑屠也不住嘴。 却是邓珪、徐武江、徐武富他们假装一团和气的走出来,郑屠才收住嘴,拿盘子挑最肥美的烧羊肉盛好,献宝似的端过去。 “对强攻跳虎滩敌寨,你有什么想法?”邓珪也坐石墩子,问徐怀。 “邓郎君指哪打哪、指谁打谁,我有什么废话可说?”徐怀说道。 现在淮源那边在程益主持下,正积极筹备攻打营寨的战械。 而潘成虎、郭君判、周添等贼酋在白涧河东岸强占村落所建的营寨,都比较简单。 倘若贼军调五六千主力人马这时候东进决一死战,徐氏族兵与巡检司武卒加起来不到一千人与之相抗,徐怀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的,但只要三天后贼军主力没有进入白涧河增援,他们挑选一处贼营各个击破,实则简单许多。 现在北桥寨这边除了有邓珪亲自坐镇,有徐武江、徐武坤、徐武良等人直接负责作战筹备外,还有唐盘、徐心庵、殷鹏、徐四虎、唐青等一批后起之秀,徐怀才不想去操心细枝末节之事。 邓珪、徐武江揪住徐武富等人,也无非是想从徐氏榨取更多的钱粮支撑后续的作战消耗,徐怀更不用理会这等事务。 …… …… 北桥寨这边有徐武江等人坐镇,而白涧河东岸的匪军势弱,甚至都不敢轻出营寨,北桥寨与淮源的联络也顺畅起来。 诸事都不用徐怀操心,他便带着殷鹏、郑屠等人赶去金砂沟寨。 殷鹏家人早就迁到金砂沟寨;夺兵之后,柳琼儿没有随徐怀他们去淮源,而是与苏荻、徐武良他们留下来,一起将所有家小都撤到金砂沟寨去—— 徐怀赶到金砂沟寨,日头已偏斜下来,苏荻、徐灌山等正带着人打点行装,准备带着诸家小返回狮驼岭东坡新寨去。 过去一个多月,金砂沟寨不多的青壮几乎都抽出来操训备战,寨子的建设都停顿下来,苏荻、徐灌山带着狮驼岭东坡新寨百余口人撤过来,在这里挤了四天时间,一切都难免显得有些狼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