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形势的好坏,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在州县及大姓宗族的心目里,淮源军寨守住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要他们认为淮源军寨守不住,州县就不敢轻举妄动,而大姓宗族结寨自保、各自为阵,也便能各个击破。 倘若州县及大姓宗族认为淮源军寨有很大可能守住,就会源源不断将人跟物资往淮源军寨聚集,凝聚成更强的力量。 这就是人心向背。 郑恢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便一时无法强攻淮源军寨,也要行围点打援之策,阻止人及物资有往淮源军寨聚集的可能。 董其锋也知军争之事,听郑恢略加解说,识得势头不加遏制的害处,当下便由郑恢先去见高祥忠,他带上两人折返去仲家庄见陈子箫、潘成虎、仲长卿等人…… …… …… 百余贼骑在潘成虎的率领下,午后从跳虎滩泅水渡过白涧河,迂回到鹰子嘴。 鹰子嘴距离街市还有十一二里路,但一路都是平缓坡地,快马疾驰都不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从鹰子嘴杀到街市。 虽然白涧河以东,有四五条土路往桐柏山深处延伸,还有渡口通往淮水以北的北岭诸山,但从鹰子嘴往西一路平坡,有百余贼骑滞留鹰子嘴不去,这意味着淮源东面的通道被切断,没有人再敢随便出没。 犹豫着没有撤出的民众,即便不途经鹰子嘴,此时也不敢再离开。 徐怀拉住出了一身汗的骏马,昂首看着在夕阳照耀下似蒙着一层金黄色光泽的鹰子嘴崖。 鹰子嘴崖西首有三四户人家散居山坳里,这时候那里已为潘成虎所部占据,住户也没能逃出来,当然也没有被杀害,而是正被驱使着拿着斧锯砍伐树木,拿骡马拖到鹰子嘴前,看情形潘成虎是要拒马等路障将鹰子嘴的豁口塞住。 “徐爷,咱们是不是能回去了?”从昨夜就极力讨好、午后还讨了个帮徐怀牵马差事的郑屠,有些担忧的说道。 潘成虎所部不会因为徐怀过来,就全部出动。 真要那样的话,徐怀一个人就能骚扰得他们鸡犬不宁,但他们也不可能对徐怀抵近侦察视而不理。 当即也有二三十余贼驱马过来,在百余丈外的草坡散开阵列,随时有可能抄掠过来。 郑屠户平时也就在街市耍横,哪里见过这阵势,要说不怕,那纯粹是骗他已经死了好些年的老娘。 “没事,我这马跑得快!”徐怀浑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是我跟陈贵跑不快啊!”郑屠户都要哭出来,徐怀与殷鹏是各骑一马,但他与陈贵却是走过来的,他们得吃多少奶,才能赶在贼骑追上之前,逃入五六里外的街市。 “夺魂枪潘成虎曾被我杀得屁滚尿流,你现在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追出来的。你要不信,你们喊话问他们是不是见着小爷我,腿脚子都开始在打哆嗦,直想往婆娘裤裆里缩!”徐怀说道。 郑屠户心想脑筋有病,他们四人才会去挑衅数倍于己的强贼。 “时辰不早,我们已确知这伙贼人的动静,也应该回去跟邓郎君禀报了!”殷鹏心里也直打鼓,抓住缰绳劝徐怀不要太浪,“为防贼人持弓箭袭扰过来,你带着郑屠户、陈贵先走,我压后一些再走。” “今日没能摘得贼人头颅换赏钱,我倒想他们敢追上来!”徐怀将长弓横在身前,笑道。 潘成虎率三四十名残寇投靠虎头寨后,虽然补充了不少人手,但主要是刚入伙的新寇。 特别是眼前二十余骑,面皆菜色,跨下的马匹都是普通牲畜,所背都是三五十步内才稍具威胁的猎弓,长刀也仅是薄薄的铁片。 这些人摆明了是潘成虎想引他入彀的诱饵而已。 要是没有潘成虎等顽寇在后面的山坳里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徐怀绝对有把握放风筝,将这二十余骑新寇一一放死掉…… 第八十九章 市井杀贼如屠狗 徐怀带着殷鹏、郑屠、陈贵三人,慢悠悠撤到街市,二十余贼骑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缀在后面,直到目送他们进入街市,才往鹰子嘴方向撤去。 殷鹏、郑屠、陈贵他们看不出蹊跷,直叫奇怪:“这些贼寇还真叫徐爷给吓傻了,二三十人都不敢追我们呢!” “要没有你们三个怂货拖累,小爷我指不定又摘得两枚贼人头颅换赏钱呢。”徐怀不满的叫道。 “是,是,是,是我们三个怂货拖累徐爷您大腿了。”郑屠户忙不迭的说道。 郑屠户起初被徐怀一再欺负,心里是恨却拿徐怀没辙;之后听说徐怀大闹悦红楼,叫在桐柏山里权势遮天的唐家,都拿徐怀没有办法,他心里的气便出乎意料的消了。 昨日他意外摔到长街上,在老鸦潭贼人举刀挥砍过来、自以为必死之时,看到徐怀有如天神降临,在他眼鼻底前以无敌悍勇力斩三贼,他心里就像是被种下一颗种子。 昨天夜里看到徐怀、殷鹏去街市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