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刚买回来就有些酸了!”程益原本好奇的在院子外溜达,看到徐怀走出来,举起手里的茶壶,装腔作势的说道,表示他并非好奇过来窥视。 徐怀原想闷头不理程益,但与程益错身而过时,猛然想起十七叔也经常抱怨淮源那几家酒户榷卖的酒水常酸涩难饮,还说悦红楼从酒户那里购酒回去后加以勾兑,入口与众不同,邓珪这等人物即便无心狎妓,平日也只饮悦红楼的酒。 大越盐铁茶酒等物都实行榷卖制。 在淮源唯有官府指定的几家酒户才有资格酿酒,而这几家酒户还必需从州提举榷茶榷酒使那里购入酒曲;悦红楼没有酿酒权,客人所饮酒水都需要从酒户那里购酒,自行进行勾兑提质却是可以的…… 徐怀没理会程益,转身走回柳琼儿的房间,问道:“你可会悦红楼有勾兑酒水之法?” “悦红楼勾兑酒水之法,我略知一二,但繁琐之极,售价不可能低。你觉得没有佳人佐酒,一天能卖出几壶去?”柳琼儿盯住徐怀问道。 “能卖多少酒水且不管,我们现在需要有一个在淮源镇立足的名目。”徐怀说道。 “王老相公似乎并不知道你有意用我作饵,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手,以及到底想怎样引诱刺客上钩,能否真实告诉我?”柳琼儿盯住徐怀的脸问道,“既然诸多事都希望我配合,你总不可能什么都叫我猜吧?” 经卢雄昨日提醒后,徐怀很多事情都想明白过来。 刺客确实是被他虚张声势唬住,但淮源地方势力又铁板一块,他们现在借虎头寨搞事,有可能是打草惊蛇,也有可能是想引蛇出洞。 且不管刺客是怎么想的,邓珪这个人就叫徐怀很是担心。 今日邓珪派十七叔及徐心庵他们去虎头岭附近侦察敌情,应该是无心的。 不过,有朝一日,邓珪猜到刺客藏身虎头寨搞事的目的,是针对靖胜军在桐柏山的旧部及后人,到时候为了平息匪患,他会不会主动派他们去送死? 柳琼儿从刺客那里偷听到的情报也很关键。 刺客现在甚至都知道家主徐武富跟十七叔暗中有矛盾,同时也认定仅是靖胜军旧部参与其事,与整个徐族无关。 一旦事势继续恶化下去,徐武富在得知内中隐情之后,会不会弃车保帅,也故意牺牲他们这些人? 徐怀不觉得他一定能力挽狂澜,但在事态发展到完全无法收拾之前,他总要努力一下。 而他昨日闯进悦红楼,搞这么大的动静,除了从柳琼儿那里打听一些消息,还有一层目的就是想用柳琼儿为饵,引诱刺客上钩。 叫他失算的,是没有想到柳琼儿会这么聪明。 徐怀沉吟良久,盯住柳琼儿问道:“我要说眼前这一切都是误打误撞,柳姑娘你信不信?” “你说来听听……”柳琼儿说道。 “起初我也就是在鹰子嘴无意撞见王老相公遭人追杀,为将那三名贼匪唬退,我站在崖头假称受人托付在鹰子嘴等候王老相公过来,也未曾想那三名贼匪会是蔡铤派来追杀王老相公的刺客,对我的话信以为真;更没有想到我、靖胜军在桐柏山的徐氏旧卒竟然跟王老相公有牵扯,以致误会越缠越深。” 有些事说不清楚便无需说,徐怀斟酌用词道, “现在的情势是,知州陈实、县令程伦英以及邓珪等人应该都猜到王老相公所遇之匪是刺客,但他们只想着撇清自己身上的责任,又不敢捅破一切去得罪蔡铤;十七叔他们呢,暂时都蒙在鼓里,而王老相公误以为我跟你是一伙的,也不知这一切都是误会……” “……”柳琼儿下意识想抓扯自己的长发嚎叫两声,这叫什么事?她霍然起身道,“这事得跟王老相公说清楚;既然一切是误打误撞,为何不跟王老相公以及卢爷说清楚?” “不行!”徐怀连刀带鞘抵住柳琼儿的胸口,说道,“我告诉你这一切,可不是要借你的嘴,去跟王禀、卢雄解释清楚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