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平遥这里,以牛肉闻名,当然就更是如此。 不过这几年,金人占领之后,牛禁松驰,用的肉换成了黄牛肉,滋味格外出众。平遥城里有钱的人家,晚餐割上一块五香牛肉,打上二两白酒,生活也是逍遥。 此时平遥城里到处都是军人。特别是司令部设在这里,闲散军人尤其多。 曹智严驻平遥的时候,军人不强索财物,不乱杀人,不强占民房,留下的印象很好。王宵猎来的时候,百姓都踊跃献出房屋,不时有富户以酒食劳军,军民关系非常不错。军队也报之以礼,如果住在民户家里,酒扫房屋、挑水这些活基本是士卒来干。虽然没有军民鱼水情那么和谐,居民和军队的关系还是非常和睦的。 崔青和王忠民走在街上,见路边的食铺里,多是军人。他们有钱,吃饭买东西都是付现钱,格外受欢迎。两人走在道路上,街边的小铺不停招呼。 走过小巷,又走过了一条横巷,到了尽头,才是一家牛肉铺。这里有些破烂,是平遥城贫苦人住的地方。牛肉原来就不是什么高贵的吃食,当然只能在这种地方。只是这几年才改变,店铺的位置没有搬。 崔青上前,要了两斤牛肉,两个凉菜,到旁边坐了。 这里已经相当沉旧了,凳子还掉了一条腿。周围吃肉的人,什么样的装扮都有,很多都是做力工的。 这些零工的报酬并不低,特别是最近司令部入驻,活计非常多。完工了,过来喝一口白酒,吃两口牛肉,回去倒头就睡,又过了无灾无难的一天。 王忠民看了看四周,对崔青小声道:“我们还是拿去吃吧,这里委实腌臜了些,让人有些不舒服。” 崔青笑道:“你们做郎中的人,毛病实在多。好吧,到外边,再买瓶好酒喝了一喝。” 正说着,外面来了一个年轻妇人,头发蓬松,脸色惨白,偏又长得好看。而且正是青春年少,所有的缺点都成了优点,望之让人有些心动。 妇人到了肉铺前,随手扔过两张洛阳会子,道:“主人家,来一斤牛肉。要切好的来,不要搀些杂碎肉来糊弄我!” 小厮接了钱,笑道:“三姐真是好笑!我们这里良心生意,谁人不知?” 妇人啐了一口,眼睛四处乱瞟。看了一会,对小厮道:“城里这些日子来了不少士卒,到处都是。按说都是些精壮汉子,怎么不见来照顾我们生意?他们正是青春年华,不怕憋坏了!” 小厮笑道:“我听人说,现在来的王宣相,治军极严。他手下的士卒,怕是不敢登你们的门。” 妇人道:“换了衣服,哪个认得?我们又不盘问他们的来历,床上折腾半个时辰,谁又知道他们是谁?” 小厮道:“那样时,你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不光顾?换了衣服你们还认得?” 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媚光,道:“那是当然。他们当兵的人,自然跟平常做活的人不同。啧,说了你也不懂!” 小厮摇了摇头,切好牛肉递了过去。 妇人伸手接了牛肉,目光又在店内瞟了一遍。看到崔青和王忠民,见是两个军官,特意多看了几眼,才扭着离去。 崔青叫过小厮,让他酒菜打包,自己和王忠民带回去吃。 小厮正收拾东西,崔青问道:“刚才来的妇人是什么人?看他样子,不似良家妇女。” 小厮道:“旁边巷子里,住的都是暗娼。这个妇人叫柳三娘,本是中原女子,被金人掳来北地。前两年,抢他的那个金人死在南边,她辗转流离,最后成了暗娼。” “原来如此。”崔青点了点头。 金军从京西路北撤的时候,驱赶了大量汉人北上。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工商业者和年轻妇人。这些人到了北方后命运各不相同,大多都生活悲惨。 沦落底层之后,有的人奋发图强,有的人苦熬日子,有的人自暴自弃。 崔青看着柳三娘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拿了牛肉,柳三娘摇摇摆摆回到住处。一进门,就见两个汉子在那里围着春春,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时在春春身上捏一把。春春似躲闪又不躲闪,任凭两个汉子揉捏。 柳三娘走上前,把牛肉摔在桌子上,道:“早跟你们说了,春春今日身子不方便,怎么还在这里乱抓!” 一个汉子笑着道:“身子不行,扭一把又不妨事。偏你的话多!” 一边说着,一边把包牛肉的荷叶打开,对另一个汉子道:“今日钱也花了,且先过来饮两杯酒,吃些牛肉!” 两个汉子凑到一起,打开酒瓶,都倒了酒。对柳三娘说道:“姐姐,也过来饮两杯。我们两个男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你也过来,我们说些体己的话儿。”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