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士卒准备酒筵。弟弟难得回家一次,当然要准备得丰盛一些。鸡鸭鱼肉,凡是王青秀想得起来的食物,都要搞一些。只不过王宵猎古怪,偏偏跟小孩子一样,喜欢弄蠽蟟螝那些东西吃。 人是王宵猎带来的。有士卒做杂事,有几个厨师做菜,还有人在准备酒水,井井有条。 家里雇人,雇的人必须有行会,有官府监督,非常不方便。时间长了,大户人家也懒得雇了。再是大户,最多也只是雇两三个人做些杂事。不像以前,家里面童仆成群,还要有酒妓、歌妓,甚至还有厨娘,五花八门。 王青秀年轻,从小又没有过过大户人家的日子,并没有雇人。只有王宵猎的几个亲兵,经常回家做些杂事,倒也轻松自在。家里有大事,厨师之类,自然有王宵猎的人可以用。 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东边的月亮已经探头,酒菜已经准备好了。王青秀叫过王宵猎,一起吃饭。 王宵猎吩咐厨师把自己刚捡的蠽蟟螝炒了,在桌边坐下。拿起一瓶酒来道:“这是宣抚司酿的桑葚酒,放在冰里冰过,极是好喝。姐姐尝一尝。” 说完,给王青秀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杯是新制的玻璃杯,猩红的酒倒在里面,泛着奇异的色彩。 王青秀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对王宵猎道:“大郎现在有那么忙吗?从河东回来几天了,一直没有回家。我看人家做官,日日欢宴,不知道多么舒服!” 王宵猎道:“确实是忙。我们家里只有姐弟二人,从襄阳搬到洛阳,还有许多人帮忙,姐姐还忙了许多日子。宣抚司的事情千头万绪,从襄阳搬过来,怎么可能会不忙呢?别人做官,是别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在我治下,也没有哪个官员日日欢宴。其他官员可能没有这么忙,便也不会那么闲。” 王青秀道:“出了大郎的治下,哪个官员过得不舒服?大郎,你现在官做得大了,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自己不要过分累了。官府有官吏,不就是为主官分忧的?” 王宵猎笑道:“姐姐,跟我官位一样的,再没有一个比我更加放权,事情让手下做了。他们之所以闲,是因为许多事情不管。大部分事情官府不管了,做官的可不就闲了?” 王青秀道:“你何不跟别人一样?世间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管?” 王宵猎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事情都管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什么事情都被人管着,那多么无趣!我比其他的官员,多管了哪些事情,说起来就实在太复杂了,姐姐没有必要知道。” “唉——”王青秀叹了口气,看着西天的红日出神。过了一会,道:“像你现在这样,忙得没了自己生活,真的值得吗?我看别人做官,可不是这样的。” “值得吗?”王宵猎听了王青秀的话不由愣住。值不值得这个问题,王宵猎还没有想过。 说是官员忙,日理万机,也很少有人像现在的王宵猎这样。但与其他官员相比,王宵猎真不是管的事情多。而是因为治下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处处都必须留心。 王宵猎的性格,不是个爱揽权,处处不放手的。如果能放给下面的官员,王宵猎会毫不犹豫放下去,不会把什么都揽在自己手里。问题是,现在的事情,如果王宵猎放手,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样忙碌,值得吗?王青秀问了,王宵猎就要好好想一想。 过了好一会,王宵猎点了点头:“值得。我忙一些,如果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就是值得的。如果有一天,我太过忙碌了,世界反而不会变好,那时就应该闲了。” 王青秀道:“你自己觉得值得,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你的年龄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既然相中了林小娘子,今年就把亲事办了吧。再过一两个月,我嫁到张家去,冬天你娶林小娘子。” 王宵猎听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在这个年代,自己的年龄不小了,是该成亲了。只是想起这件事,怎么心中有些忐忑呢? 与其他朝代相比,宋朝晚婚晚育的现象比较普遍。一般来说,男子年过二十,未满三十,都不算是晚婚。女子只要年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