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走到饭桌边坐了下来。先拿起馒头,两三口吃掉,才拿起筷子来挟菜。只是眨眼间,四个馒头就被他吃得精光。这才慢条斯理,与别人一样一边吃米一边吃馒头。 张均转过身子,对易全道:“看这样子,这厮不是省油灯!” 易全道:“我听跟他一起来的人说,两三年前,金军把他全家杀得精光,只剩下他一个。这厮就在附近的几个村子厮混,也没有人管束,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平日里打些零工,没有零工时,就靠乡亲们接济。除此之外,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干。特别是平日里欺负他的,一有机会,他必定报复。” 张均道:“原来如此。金军来时,我阿爹被抓走,我也跟他差不多年纪,随着母亲过活。其中滋味,实在难以对人言说。后来遇到宣抚,才慢慢安定下来。放心,这个人我能管好!” 易全道:“统制,话可不能说满了。按这厮的脾性,若不是他天生力大,早就赶出军营了。只是一个多月,这厮就不知道儿了多少次军纪。每次要赶他走,总有人提起他的浑身力气,终是留了下来。” 张均笑道:“提举放心。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越是这种人,我越是有办法。” 易全哪里肯信?但看张均信心满满,不好说什么。 一物降一物,是什么意思?易全是个正常人,理解不了张均的意思。 张均自从父亲被抓,母亲多次偷人,慢慢心理有些跟正常人不一样了。只是他头脑冰雪聪明,从小磨练出来的圆滑个性,别人看不出来罢了。现在到了军中,要守军纪,还要跟各方向处好关系,张均就成了这个样子。 对一件事情,张均的看法与别人不同,想法也跟别人不同。只是,张均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也清楚别人想看到是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就做出这个样子而已。 一物降一物,是张均现在有无数办法对付胡六郎。不是张均比胡六郎聪明,比胡六郎强,而是因为现在张均的官比胡六郎大。官大一级,足够压死人了。 第666章 宣抚来了 张均坐在树阴里假寐。 五月下旬,已经有了蝉鸣,在空旷的田野里嘶哑而悠扬。风从山上吹下来,带着泥土的清香。扑到脸上,不知道有多么舒服。旁边有军队训练的号子声,高亢明亮,好似从不停歇。 一个军官快步走到,到了张均面前行礼,高声唱诺。 张均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道:“怎么回事?” 军官道:“统制,那个胡六郎不服管束,生生气死个人!我们在芮城,又不好收拾他,还是不要了吧!” 张均懒洋洋地道:“收他不过三天,就惹出来了无穷麻烦,这胡六郎也是个人才。告诉田楚,不要让他训练了,带他在身边。等回到我们驻地,再慢慢炮制他。” 军官道:“统制,像这种人,哪支军队都不要的。我们又何必惹这麻烦?” 张均道:“因为我也曾经是这种人,所以知道他的苦,特别可怜他。不过,我比他会做人,一有了机会,便牢牢抓住。可不像胡六郎,一直这么胡闹!好了,让田楚把他看起来,回去再说!” 军官称诺,不好再说什么,告辞离去了。 张均躺下身子,看着天空中的白云,轻摇头腿,浑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有过同样的经历,张均知道胡六郎的心情。没有家人,到处流浪,看起来没有什么,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平常的日子难过,到了过年过节,好心人给了点吃食,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别人万家灯火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天上的月亮,那种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这种经历非常磨炼人。有的人百炼成钢,有的人就此沉沦,还有的人就此浑浑噩噩。像胡六郎这种,就是与正常社会有了隔阂,形成了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这种看法是很难改变的,绝不是做两件事让他感动,就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改过自新。张均也不是那样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芮城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事要收敛。胡六郎在这里不听管束,只能用人看起来。 正这这时,彭玘气喘吁吁地赶来,对张均道:“统制,宣抚昨天清晨离开平陆,今天傍晚就到芮城了!知县和一众官员早早就迎了出去,我们也要前去迎接!” 张均听了,一下跳起来。道:“宣抚今日就来了?真的好快!你去知会董先和张玘,我们当然要迎接!” 彭玘道:“董先和张玘已经结束整齐,就等着你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