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出雪道,循着昨天的记忆和他的脚印往林子方向去。没膝的雪冻了几日硬邦邦的,即便是踩着先前踏出的雪窝,每走一步依然艰难。心急,脚步难免歪斜,抬起来不及迈过,就裹着雪往下踩去,袍脚拖拽,不多时就额头渗汗,脸红扑扑的。 两边的雪地忽地有了高低,只是白茫茫没有半分旁的颜色让眼睛一时难以分辨,雅予根本不及留意,一步心急未踩到之前的脚印里,踏下去正该是落脚之时却不见底,心叫不好!立刻想往回转,脚一扭更斜了身子,整个人就往一旁摔去。 雪地无声,端端陷下去埋在雪中。那稳稳的脚印分明还在眼前,雅予再定睛一看,一步之遥自己竟是摔在个半人多高的坑洼里!流放来的时候这一片荒原早已是白雪覆盖,从不知道这两边竟是空的!昨天若非跟着他的脚步,早就摔了。此刻满身的雪,哪里还顾得是否眼拙,两手胡乱支撑着就想往起站。 “啊!!” 脚踝上一阵钻心的痛!糟了!怎么这个时候扭伤了脚?!抬头看着阴沉的天,雅予恨得使劲捶着雪地。这可怎么办?无论怎样,一定要在下雪之前找到他的踪迹!只是这么疼怕是错了骨头,只能寻个硬实的东西绑了再走。 雅予低头努力在雪地刨,很快见了底,土好硬,左右摸索,终于寻到一小截枯树枝。用力拽,手臂不知是冻得厉害还是怎的,发僵根本吃不上劲,那枯枝竟是生了根一般!忽地想起那把狼头小刀,赶紧把羊皮护手扯了下来,从靴筒中抽出那把靴刀,努力割着。 寒风中手很快就没了知觉,脚踝冰在雪中根本也不觉痛。靴刀小,没有砍的力道只有像锯一般磨着。好容易磨得见了松动,两手用力一拽,人便圆滚滚、笨重地仰倒在雪里。挣起来,好,这小木棍该是正合适。 “鱼儿!鱼儿!!!” 雅予正是费力地要褪下靴子,荒野中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 嗯??这,这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风中扭曲,依然震得整个荒野回荡!早已辨不得语声的嘶喊只这一声“鱼儿”唤,她便似得了重生一般,扑腾着站起来,用尽全力应着,“赛罕!赛罕!!” 逆着风,她的声音飘得很散,却是尖尖的一点都被捕在他耳中,一颗要急烂的心忽地有了着落。不眠不休、厮杀的疲乏与焦心牵挂已是耗空了身体,此刻这细声应答却似突然给他充满了力气,雪地上,大步奔跑而来!三步并两步,虚浮的脚步根本不及心急,一个雪滑险是摔倒。 “赛罕!赛罕!赛罕!!”他没再应,她却像一只待哺的小鸟不停地叫,生怕那是一时幻听从此再不见他。 终是扑在跟前,雪窝中她冻得通红、浑身是雪,努力伸着脖子往上瞅着,活像只被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