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歧使出飞针刺穴,叁根银针尽根没入树干,陈玉楼五感本就敏锐,眯着眼睛听了片刻,便斩钉截铁地说这棵怪树是空心的。 银针击中怪树的瞬间,脚下的荒地传来如浪潮一般的一阵翕动,花玛拐口中那种会缠人的“红线”再度冒头,人群中传来几声轻呼。这怪树是不是空心的段水歧不敢说,但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血榕。 普通的榕树会在树枝上生出“气根”,气根落地入土后就会成为”支柱根”,为榕树吸取土壤中的水分和营养。然而“血榕”却不同,这种榕树扎根在地底深处,它没有气根,只有绵延无限的“树根”——一种以主树为核心、网状扩散,侵吞周围所有生命,将其化为树木生长的养料的网。 “都别动!这是一颗血榕,吸血而成树,凡是活着的东西,都会被这玩意吸尽血而亡。陈总把头,告诉你的人不要靠近这片荒地,不要踩也不要挖,用火把将它围起来,等天亮了老夫再对付它。” 陈玉楼说这棵怪树是空心的,段水歧虽不敢全信却也信了一半——血榕不是自然的品种,需得榕树的种子被和活人同埋才能得活,因此十分罕见,就连他也只在书上见过。此树附近必定有尸体,至于是在树下还是树内,那可就难说了。好在古书中有记载,血榕夜里捕食,白天沉睡,正因如此,他才叮嘱陈玉楼让众人按兵不动,等天亮了再行动。 接二连叁的变故让陈玉楼有些疲于应对,他一向自恃见多识广博闻广记,却从未听说什么“血榕”,若非方才亲眼看见那种一指粗细的“红线”从干涸的土地中钻出来,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世间居然有吸人血的树!那玩意像是活的一样,若不是花玛拐机灵,早就发现这东西怕火,否则只怕这半会儿的功夫他就又得折些人手。 花玛拐按照段水歧的吩咐传话下去,很快火把就点了起来,跳跃的火光将那一块枯萎的荒地照得金黄。林间风声鹤唳,众人见了那种会缠人的红丝皆战战兢兢,谁也不敢靠近,各个站的笔直,手里死死攥着火把。 天就快亮了,月亮终于沉了下去,最黑暗的时刻就此降临。然而此时此刻在这片林子了,方寸的天地却被火把照的发红,那无疑是一种怪异的情景——百十只火把和几十个人围成一个周整的圈,人群雅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只有沉默和恐惧。 待天光乍现,段水歧先让陈玉楼撤走了血榕周围的守军,又叫张门治和丘门沿着荒地的边缘布下火油。青囊派的火油十分厉害,做成火把能烧一整夜,这怪树怕火,有了这层火圈,他们就多了一层保障。 这次探献王墓,是青囊、搬山、卸岭叁大门派联手,昨夜段水歧话都说出去了,他身为绿春宫掌宫,在鹧鸪哨陈玉楼这两个后生仔面前自然不能退缩。彼时众人皆畏缩不前,他见此便蹲下身捻起一撮土放在手心细看,那土因为缺水所以颜色很浅,和虫谷中别处的都不一样,其中甚至没有虫卵,足见这棵血榕有多霸道,那些绵延的树根将周围的水汽M.HZGjjx.cOm